另辦新廠這麽大的事，梁子平還是要親自返回山市跟江叔細談。
一方麵是出於尊重，一方麵是出於忐忑。
這份忐忑到並不是來自恐懼，而是有一絲愧疚的複雜情緒。
他怕自己真的成為陳於誹謗自己那句“過河拆橋”的人。
臨行之前，梁子平回子月機械廠打點好手上的工作，也跟劉浮生談了談這件事。
“跟黃空合作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否則此前我也不會下那麽多功夫幫你約見他，調查他的底細。但是……”劉浮生的話頓了好一會，才繼續往下說，“但是沒想到黃空的合作意願這麽強烈，竟然想要合作辦一家新廠。”
劉浮生此前認為，兩廠的合作左不過是技術交流，或是直接賣出子月機械廠技術專利的使用權。
“的確。我都沒想過合作到如此深度。應該像你調查的那樣，黃山機械廠進入了瓶頸期，迫切的需要轉型吧。”說罷，梁子平有些沉默。
“嗯，倒是黃空看上去誠意十足。以前誤以為他會對咱們下手，沒想到一直都有所保留。”
劉浮生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多少也了解一些梁子平的為人和秉性，瞧他現在沉默寡言的樣子，就知道已經陷入了對此事的糾結。“所以子平，你是在擔心你江士叔那邊不同意？”
梁子平抬頭盯著劉浮生的眼睛，點點頭。複雜到難以言表的情緒都安放在眼睛裏，通過對視傳遞出去。
“如果和黃山機械廠合作，子月機械廠輝市分廠也會跟著收獲紅利，所以，這件事裏江士並不是一無所得。你的初衷是好的，沒有什麽歪心思，那就不叫做錯事。”
劉浮生也並非是單純寬慰之詞。
以他對江士為人的了解，隻要能夠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那他就不會在這件事上大發脾氣指責梁子平。
江士這麽多年在生意場上交下了許多好友，帶的員工大部分也忠誠追隨，鮮有跳槽，這足以說明他是個重情重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