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宋江混社会

第二十二章 武松打虎

字体:16+-

武松,社恐一个。

能动手就从来不动口。

阳谷县衙的捕快们聚餐。别人都是哥哥长、弟弟短的,就他一个人喝着闷酒,谁也不搭理。

其中一个捕头不知道酒喝得真多了,还是装的多了,非要拉着武松谈谈心、聊聊工作。

捕头这厮自己嘚啵嘚和唐僧似的,兀自说了快一万句,可武松连半个字也没回。

捕头的面子下不来,仗着酒劲就向武松撒泼。武松早就烦他了,揪住捕头的脖领子,奔着面门“哐叽”就是一拳。

拳头,如沙包般大的拳头,只需一拳就KO了对手。

打这以后,武松每天就过着上班、巡街和下班的日子。

可是好景不长,人处职场,哪能是你想清静就能清静的。

阳谷县令项搞钱听了小舅子县丞西门庆的歪点子,从邻近的清河县整来了一头吊睛白额大老虎出来。

美其名曰:搞什么旅游产业,其实就是扯淡。实际操持的是背后坐庄赌命的买卖。

县里面张贴出告示:阳谷境内景阳岗有饿虎伤人,有官方报名且杀虎成功者赏钱万贯。欲报从速,报名费每人两百。官方指定唯一报名通道——狮子楼酒家,联系人:西门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等报名的猎户交了钱,西门庆在幕后就开启了盘口。庄家压老虎,闲家散户就只能压报名杀虎的张三团队、李四团队和王二麻子团队。

老虎,身长四米,体重八百斤,一爪子挥出去能拍碎汽车。跑得快,蹦的高,还擅长打伏击。多么凶残的野兽,多么完美的大杀伤性武器。

人,血肉之躯。怎么干得赢老虎。

不出所料,西门庆和姐夫项搞钱两人赢得盆满钵满。

景阳冈老虎的威名也是一天盛过一天。

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每天报名打虎的人仍旧络绎不绝,从最初主打参战的猎户到绿林好汉,从会武功的到打架觉的自己挺狠的人士。

对于老虎来说,来一个吃一个,来两个咬死一双,反正都是点心,一咬嘎嘣脆的玩意儿。

对西门庆来讲,来打虎的都是生意,报名费要交吧。交完报名费,给你出具一张打虎的文书,也就是一张送入虎口的催命符。这还不算,报名打虎的人还被当成了压注的号码牌,真是从生到死给你压榨得明明白白,骨头渣滓都不会给你剩下。

一次酒后,同僚们一起怂恿武松去报名参加打虎比赛,赢了不但能拿到万贯的奖金,还能成为阳谷县的英雄。

搁到正常人的身上,对着这群家伙就开始反唇相讥。让老子去打虎,你他妈的怎么不去。我又不缺钱,你看看你,家里的爹咳出了血,娘瘫着个身子,你不去打虎赚钱,真是莫大的不孝呀!随后大家再扯几句玩笑话,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

可武松他是社恐,不知道怎么来应付这一群人的呱噪,总不可能挨个都给人家KO了吧!最后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地就点了一个头。

看见武松点了头,同事们兴高采烈地簇拥着他到了狮子楼酒家。报名费钱都不用武松出,掏钱的人是之前被武松KO的那个捕头,他老人家兴高采烈地就给武松买了打虎的报名文书。

西门庆看武松,铁塔般一样的铮铮汉子。

可到手的钱,哪能说不赚就不赚的。况且他西门庆可不是那种惜男人的人,他惜的只有女人和钱。

西门庆将登记好的打虎文书交到了武松之手,武松看也没看就揣进了怀里,默不出声转身就离开人群,独自一人向家走去。

武松并不想当英雄,当英雄要带红花,要做报告,他不想自己像猴子一样被人围观。他也不想要钱,钱多了烦恼,现在的一日三餐有烟有酒就很好。

可他还是要去打虎,因为他单纯地认为是老虎可恶的。他哪能想的到,这世间的人心远比老虎可恶的多,吃人的表象是老虎,而真正吃人的还是人,有那么一群人不但吃人还啃噬人的灵魂。这一群人在阳谷就是西门庆和他姐夫项搞钱。

当晚,狮子酒楼内赌局如期开始,人声鼎沸,热闹异常。新的盘口开出来:李家老三猎户团队盘口一赔五十,断刀门师兄弟盘口一赔八十,西市口泼皮赵四等人盘口一赔一百二,捕快武松独一个儿盘口一赔两百。

被武松KO倒的捕头,大声地叫嚷着:“老子买武松两百,妈的!你他娘的报名费都是老子掏的,老子好人给你做到底,再给你花上两百,就当老子给你娘的随礼了!”

掏完了钱拿了赌码的凭证,这货还是不解恨。当时就用凭证点了烟,还大笑着说:“武松你可一路走好呀,爷爷给你烧纸啦!”其他武松的同事们也发出了轰然的笑声。

是夜,武松独坐在景阳冈山下的酒肆里,门外“三碗不过岗”的酒幌子随风扯动。

酒肆内,武松一连吃了十八碗酒。他在等,等老虎苏醒,听人道:“老虎是夜猫子,白天睡觉,晚上精神。”

他观察过自己家的大黄,大黄就是白天睡觉,晚上抓耗子。都说猫是老虎的师傅,应该老虎的习性和他养的大黄习性是一样的。

既然选择了打虎,那就应该公平地选择和老虎决一死战。他不想因为老虎没有准备好就被他给杀了,死后到了地府也会受到老虎的呱噪,他不想听到任何的呱噪之声,哪怕是死了也不想听。

酒足,身暖。武松拎着哨棒独自上了景阳冈。

老虎,伸腰,抖身子,感觉腹内空空,一声啸叫窜下了山。

虎和人都处在最佳的巅峰状态,谁死了都不会呱噪对方。

一人,一虎,狭路相逢。

老虎纳闷了,今天怎么这么走运,出门就有送上吃的。

武松心里嘀咕,人说什么、什么猛如虎,百兽之王真是果不其然。

也不用搞那些“来将通名”的废话,老虎不会说话,武松不想说话。

双方一个眼神交流完,上来就使出全部的功力,没有试探,没有阴险的狡诈,就是一字“干”。

老虎快,武松更快。老虎一个飞扑,武松一个转身躲过,顺势抡起哨棒只砸老虎的脊梁。

老虎吃痛,低吼一声,尾巴一招横扫千军如卷席。

武松双脚点地飞起,又抡起哨棒只砸老虎的面门。

老虎挥起胳膊直拍地哨棒断成两截。

武松顺势将断岔的棒子以棒为枪一个猛戳,直直插到了老虎腋窝之间的肋骨。

老虎受伤了,而且伤得很重。可虎死余威在,又拼尽全力用双臂去掀武松。

武松早就扑刀在手,一个直插,老虎最后的一击早已避无可避,刀在虎身穿胸而过。

重重地,老虎摔了下来。插着武松的半截哨棒和一柄扑刀。

它不甘心,它不明白,自己好端端地在清河为什么就来到了阳谷县的景阳岗。这个破地方穷山,恶水,要吃就只能吃打虎的汉子。恍惚中它又回到了熟悉的清河,这里有山、有水、有动物,它很快乐。

老虎,低低地呜了几声后,带着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