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呼延家还起了火。
天干物燥,呼延家的宅子就像是被人浇了油,立时就变得火光冲天。
呼延家,百年基业,付之一炬。
呼延家,虽人人习武,可终究架不住官府的人多势众。
呼延子孙,无心恋战,拼死往外突围。
真是可怜大宋名将呼延赞之后,今天竟然遭了此等的横祸。
呼延灼的老婆孩子被逼到了绝境之时,就准备闭眼等死。
哪料想,一支穿云箭破空袭来,随后一队蒙面之人各持兵器神兵天降。
蒙面的人中,有持枪的,有拿禅杖的,有抡板斧的,有舞棒带刀的。全是骁勇善战之辈,掩了呼延灼的老婆孩子就奔跑,不一会儿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官府的人,追寻不到,索性作罢,又回到了呼延灼的府邸。
此刻呼延灼的家,已变成了废墟一片。仔细筛查了一番,从正堂的地上翻出了金刀和黄袍。
看着大有收获,领队的殷天锡精神大振。又命人继续翻找,看看还有什么晃瞎他钛合金狗眼的宝贝。
不出一会儿,官兵们又从呼延灼的卧室里搜出来唐王玉印和辽国的圣旨。
殷天锡这厮也不假思索,对着带来的官兵们喊道:“妈的,呼延灼果真是叛了国!众兄弟,今天我们是为国除奸,呼延家立马给老子抄了。老的小的留着没用都给我宰了。剩下年轻的,男的卖了当奴,女的抓回去供咱们享乐。”
随行的官兵们听了,同声喊好。一个个立马变得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对呼延家实施了惨绝人寰的清洗。
京都,太尉府。
高俅看着堂弟高廉差人呈送上来的密件,腾地一下子就站起身来,惊呼道:“呼延灼居然会叛国投辽?妈的,我怎么不知道。”
高俅不愧是老奸巨猾,不一会儿就恢复了如初的镇定。
高廉信中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可摆到了高俅的面前,屁也不是。
收上来呼延灼的叛国罪证,未免也有些太过于巧合,甚至巧合到了离谱。
截获呼延灼送给辽国皇帝的密件,怎么这么巧就落到了高廉的手上。为什么不是落到蔡家人的手上,为什么偏偏选的是高家。
高廉派人到汝南郡去调查呼延家,好端端地怎么就着起了火,怎么就打将了起来。最离谱的莫不过于从呼延家正堂上发现的金刀和黄袍,还有从呼延灼卧室翻出来的王印和圣旨。
呼延家都烧成了废墟,这四样叛国的铁证却一点也不曾损毁。好端端地就明摆在那里,让你想看不见都难。
高俅不是傻子。
高俅知道自己的堂弟中了人家的借刀杀人之计,刀是他高家,人是呼延灼满门。
这一切好像是都被人算准了一样,找的就是他们高家,剁的就是呼延灼。
真是好阴毒的计策!
呼延灼的罪证就摆在了高俅的府上,高俅不能坐视不理。
杀了呼延灼满门,高俅并不在意。
这个世道,弱肉强食,人命如草芥。呼延家里的人死了就死了,呼延家的宅子烧了就烧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保举呼延灼出兵征讨梁山匪寇的,可是童贯这条老阉狗,这就不得不动点脑筋了。
京都的夜幕深了,这无边的黑暗压得让人喘上不气来。
官街上清清冷冷。
一驾马车停到了枢密使童贯的府上。
童贯府上,密室内。
摒弃了所有的随从,就剩下了阉人童贯和太尉高俅。
高俅向童贯呈送上了所有呼延灼叛国降辽的证据。
童贯逐一仔细看完后,看着高俅不动声色地问道:“高太尉,你给杂家看这些碍眼的玩意儿作甚?”
高俅和童贯两个人都是修行了千年的狐狸,精明的很。
虽然高俅背地里称童贯为“老不死的阉狗”,可当着童贯的面儿,高俅还是按照官场秩序尊崇有加。
高俅也不正面回答,说了句:“使相大人觉得,能行得了此等手段的人会是谁?”
看似一句不轻不重的话,高俅就表露出了三层意思。
第一层意思。使相大人放心,呼延灼叛国的事儿,现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第二层意思。在我高俅这里,使相大人您大可放心,呼延灼叛不叛国,和你使相大人没半毛钱关系。
第三层意思。呼延灼的叛国伪证,我想请教一下使相大人您的看法。
都是大宋官场上的奸贼,没用的废话就不用说了,你撅起屁股我就能知道你拉什么样的屎。
童贯冷哼了一声,说道:“还能有谁,能同时出手对的上你我两家的人,无怪乎就那两个老不死的混账东西。”
只有他们害过人,还没有他们被人害过。
在童贯和高俅的眼里,害人之心常可有,不害人心常可无。为保得住自己一时之私,恨不得把整个大宋给害个遍。大宋有多少忠臣良将,都被这两个乱臣贼子害得家破人亡。
他俩的目标很明确,这次栽下的跟头不是蔡家就是杨家下的绊。
老狐狸也有失算的时候,他们怎能想到布局这一切的,会是一个连举人都没混上的狗头军师。
老谋深算的高俅,又发了问:“使相大人,现为今呼延灼之事儿该如何处置?”
都是高俅问,童贯做的答。无论童贯怎么答,高俅都会照着办。
这两个奸贼明知道这答案是死的,可出了谁的口,那就是谁决定下来的。
日后道君皇帝若就此事给查问下来,没出口的随手就会将那个说了话的人给卖得干干净净。
可毕竟呼延灼是童贯下令出的兵,作为发令人的童贯你怎么也跑不了。高俅就是吃准了这点,才会逼着童贯说出那唯一的破题之法。
童贯自知遭了算计,也只能咬着后槽牙说道:“杀了呼延灼的满门,呼延灼定是记恨下了朝廷,这个人算是留不住了。”童贯故意停顿了一下。
高俅附和道:“嗯,正是如此。”
见高俅接话,童贯不死心地还想再搏一下,让高俅出口下了定论。带着如同高俅奶奶般的慈祥说道:“太尉大人有何解决之道?”
高俅听了,心里升起了一万头草泥马。内心直骂:“你个老阉狗,你不说指望我说嘛?我有那么傻逼嘛,快别啰嗦了。天也黑了,时辰也不早了。老子刚得了一个极其**的小妾,还等着你太尉爷爷我回去和她大战三百回合呢!你这没下边东西的阉人,快别磨蹭时间了。”
心里虽然不爽至极,可是表面上仍是装得云淡风轻。高俅还演得一脸茫然,问道:“下官愚昧,请使相大人明示。”
童贯明知道高俅也不会上套儿,只能无奈地说:“呼延灼私通强盗,收受往来。唐州知府高廉受命查办,现已查明,证据确凿。依律呼延灼当革职查办,所率部众归唐州调度。”
听童贯老狗总算是开了嘴,高俅甚是满意,又补问了一句:“哪死去的呼延灼的家人,该是如何说词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呼延灼与盗匪分赃不均,歹人们见财起意杀光了呼延家以来泄恨。”童贯把词刚一说完。
高俅就领了命,说道:“使相大人明鉴,下官领命这就安排。”
童贯心里气得直“咚咚”的打鼓,暗骂道:等你老小子下次摊上了事儿,老子就他妈的一句话“就以你老小子之见,随你妈的便”了事。
加班结束,下班回家。
高俅老儿为高家收获得满载而归,自是心花怒放,愉快地赶回家去大战三百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