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脸上满是紧张之色的浑不知,天机叟忍不住笑了起来,却不是嘲讽,而是欣慰。
如此的一幕,让浑不知心中更加不解,甚至本能地想要开口询问。
但是,浑不知刚刚张开嘴,还未说出话,天机叟便已经笑着摇了摇头,道:“他们不敢!”
简单的四个字,却充满了浓浓的自信,让浑不知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天机叟了。
“不相信?我告诉你,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有些东西就是铁律,哪怕仇深似海,也绝对不能触碰。”
天机叟摆了摆手,示意浑不知坐下之后,才缓缓地说明了缘由。
原来,江湖人恩怨分明,却也分很多的情况,有一些情况,哪怕是仇深似海,却也无法出手。
首先,便是年幼的婴儿,因为不懂事的缘故,绝对不能灭杀,甚至还必须要送到福利机构或者善心的人家,确保婴儿能够成活。
这就是底线,斩草除根的底线。
当然,如果婴儿长大成人之后,知道了昔年的仇怨,并且想要背负仇怨的话,那么复仇者便不会再放过他。
其次,便是未曾结合的恋人,哪怕复仇者恨透了其中一方,只要那对恋人没有结合,都不能对另外一方出手。
尤其是另外一方没有任何武力,没有任何威胁的情况下,复仇者就更加不能对另一方动手了。
同样的,如果另一方想要为了恋人报仇,事情的性质机会发生转变,复仇者也就可以出手将之抹杀。
薛老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成家,没有收徒,就连浑不知学刀,薛老都没有要求他拜师,实际上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毕竟他的仇敌实在太多太多,一旦成了家,才是害了那个老太太,也是害了他们的后辈。
只不过,浑不知毕竟是学了游龙刀法,虽然他和薛老之间没有师徒之名,却已经有了师徒之实。
在这样的情况下,薛老的仇敌把浑不知当成了复仇的对象之一,也是符合江湖规矩的。
现在的问题就是,浑不知愿不愿意背负这一切,是决定维护薛老,还是要和薛老断绝一切关系,不再管薛老的事情。
如果他选择前者,那么薛老的仇敌就将会成为他的仇敌,日后必然免不了各种血腥厮杀。
反之,薛老的仇敌虽然不会找他的麻烦,但整个江湖之中的所有人都将会鄙视他。
“他们这次只是试探,接下来就看你的选择了。”
天机叟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了,一双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却还是紧紧地盯着浑不知,等待着他给出一个答复。
“老家伙,你觉得我能够放着薛老不管吗?不管是不是师徒,他把这么珍贵的东西传授给我,我总得有点回报吧,别说是他的仇敌,就算是整个江湖与我为敌,我也不会退缩的!”
浑不知忍不住笑了,仇敌?那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在学习游龙刀法之前,他知道了这些事情,或许还会有一些考虑,毕竟他也是人,也有害怕的时候。
可现在,他已经没有考虑的机会了,只能继续走下去。
再说了,以他现在的能力,对付二十一个黑衣人都不是什么问题,就算薛老的其他仇敌更强,他也不认为是什么问题。
原因非常简单,他刚刚学刀,如今会的也几乎是刀中八法这种基本功,关于精妙的游龙刀法,他只不过是接触不久而已。
只要给他一定的时间,他坚信自己一定可以变得更强,绝对能够横扫薛老的所有仇敌。
“你这个小混蛋!”
面对浑不知的回答,天机叟忍不住笑骂了一句,心中却突然一颤。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的那一对老友的孩子应该还在世上,就是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机会再次碰面。
毕竟世界那么大,那对老友的孩子究竟被送到了什么地方,是福利机构,还是偏远山区,亦或者是国外的某些地方,天机叟一直都未能打探到任何的消息。
这些年来,天机叟不是没有想过报仇,但相较于那对老友的仇敌,他的实力还是太弱太弱,甚至为了留下有用之身,他还不得不主动藏身,避免被斩
不知在知道了薛老和那个老太太都不会有任何危险之后,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干脆直接去洗手间冲了个澡,准备好好地休息休息。
这段时间以来,他忙碌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虽然他自己一直都在调整,每天也都是在朋友的面前显现出一副轻松淡定的样子,但他的心底还是非常疲惫的。
可是,浑不知并不知道,就在他遭遇袭击试探之后不久,薛老的店门口便出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
那个中年男子身高一米八左右,一张方正的脸上满是冰冷之色。他郑重地敲开了薛老的店门之后,便双手奉上了一份战帖。
帖子里的内容很简单,薛老的所有仇敌都想要复仇,发帖就是对薛老的声明,他们要开始复仇了。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薛老的所有仇敌都把浑不知列为了复仇的对象之一。
“一群白痴!”薛老扫了帖子上的内容一眼,便忍不住冷笑着问道:“就因为他机缘巧合得到了老子的游龙刀法,你们就把他当成了老子的传人?你们不去问问,他够不够资格做老子的传人,就算你们懒得问他,那你们有没有问过老子要不要收回游龙刀法?真是一群的白痴!”
刹那间,那个中年男子便懵了,他虽然只是奉命送来战帖,与薛老有仇的也是他的家族长辈,但不代表他不清楚薛老的一切。
在他原本的想法之中,薛老就算不会暴怒之下对他动手,也会强势表明愿意接下一切。
可现在,薛老竟然会一连串问了几个问题,每一个问题都像是在说浑不知根本不是他的传人。
如此的情况,还让他们怎么复仇,如果他们真的把浑不知当成了复仇对象之一,不是要贻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