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能……”
刘梓脸色狰狞，带着一抹痛苦的神色，向后退了五六步，声音带着一些不敢置信。
这狂暴的真气，哪怕是放眼整个九州修炼界，也不遑多让！
可……
赖布衣从未在众多弟子的面前展现过！
一直以来，赖布衣都是以一个弱势的形象出现，布衣门，也只是靠着推演天机而闻名！
此刻看到自己的师尊如此强大，这让刘梓如何能接受！
负责布衣门的是一位寒山道门的护法，此刻推门而入，看着这副场面，脸上露出了一抹讥诮的神色，淡淡地嘲讽道：“你当真以为你师尊能保护布衣门这么多年，靠的只是趋吉避凶吗？”
“九州修炼界当年会推演，懂玄术的门派多了，这些年，却只剩下了布衣门，你当真以为这是运气吗？”
这话，顿时让刘梓如遭雷击，身躯剧烈颤抖了起来。
此刻的那位护法转头看向赖布衣，开口询问道：“赖兄，需要我帮忙出手吗？”
赖布衣脸上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摇了摇头，开口道：“多谢，不用了，这孽徒，应当由我自己来处理！”
那护法很识趣地退出了房间，将房门关好。
而此刻的刘梓，依旧还是没有从师尊那强大的实力带来的震撼中脱离出来。
直到赖布衣一声长叹，刘梓才回过神来。
只是看向赖布衣的眼神，依旧还是充满了愤怒。
伸出自己的双手，看着自己那已经折断的双手，刘梓怒吼道：“你明明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为何一定要伪装起来？”
“凭借强大的实力，明明可以带着整个布衣门称霸九州修炼界，甚至横行夏国俗世！”
“为何一定要装作实力弱小的样子？”
看着刘梓那张狰狞的脸庞，赖布衣的眼神闪烁，隐隐带着一抹怀念的神色，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
“我也年轻过！”
此刻的赖布衣缓缓地坐在了房间中的座椅上，丝毫不在意刘梓。
毕竟，如今的刘梓，已经被自己的真气，震断了手指，战力下降了大半。
门外，还有寒山道门的强者看守，他逃不掉的！
缓缓地背对着刘梓，赖布衣目光恍惚，似乎在追忆自己的曾经。
刘梓的脸色依旧狰狞，怒斥道：“你想说什么？”
“用那种胜利者的姿态，来教训我吗？”
“胜者为王，我明白，你说的一切都是对的！”
那极尽嘲讽的话语，却没有激起赖布衣丝毫想要与之辩论的意思。
嘴角微微翘起，淡淡一笑，转头，看向刘梓，赖布衣淡淡地开口道：“你现在想要拥有的东西，我年轻时也追求过！”
“我也曾觉得权利，财富与地位，才是我等修炼者需要的！”
“可后来我明白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所有的人，生来都是平等的！”
“我们拥有的力量，只是让我们自保，能够在关键的时候保护我们自己，而并非要去掌握别人的命运！”
“别人的命运，应该让他们自己决定！”
赖布衣的一番话，却丝毫没有让刘梓有悔过之意，他的脸上还是带着那不屑的笑容，寒声道：“看看，你还是用胜利者的语气在说教！”
“没关系，你赢了，你说的，就是对的！”
直至此刻，赖布衣才再次转头，整个身子也跟着转了过来。
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弟子，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再次开口道：“年轻时，我也曾与天盟有所联系……”
“甚至，还曾经在天盟中获得了那些顶尖强者的认可！”
这一番话，着实惊讶到了刘梓，就连守在外面的寒山道门的护法都有些吃惊，没有想到这一点。
而此刻的赖布衣，似乎已经不想隐瞒什么了。
看向刘梓，淡淡地开口道：“我一直都隐瞒那段过去，是想要逃避以前的经历！”
“我曾凭借自己的实力，成为天盟中的中坚力量，被高层看重！”
“我也以为自己已经成为了天盟的自己人，甚至将天盟当成家人！”
这番话让刘梓愣住了，他知道，师尊还没有说完。
此刻继续听着师尊的话。
而赖布衣的脸上却露出了一抹阴冷，寒声道：“只是因为一次失败，结果天盟认为是我泄露了消息。”
“他们将我的妻子，你们的师娘全家上下杀光了！”
“之后他们追杀我，最终还是你们的师爷亲自出手，将天盟强者杀了个片甲不留，甚至亲自找到天盟的高层去，将天盟高层打疼了，才让他们不再追杀我！”
这一番话，瞬间让刘梓的脸上表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他很清楚，师尊是没有必要说谎的。
尤其是对自己说谎，完全没有必要！
“可……”
“当年的事情我已经封存了太久，一直以为，早已经忘记了……”
“直到再次听到天盟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要卷土重来了！”
此刻的赖布衣脸上表情已经充满了复杂，目光恍惚，看向刘梓，仿佛是在对自己自语道：“天盟的作风，从未改变过！”
“你以为那里才是你的志同道合之人，可任何一点的错误，都将会让你明白，你只不过就是他们的武器！”
“他们从来不会将你的性命当成性命！”
“人，如蝼蚁！”
“踩死你，只是一件小事！”
这一番话，已经让刘梓的表情开始发生了变化。
他的身躯剧烈颤抖着。
这与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他还做着要靠着天盟爬到这个世间最顶层的梦！
而赖布衣说的这些，已经将他所有的梦，全都击碎了！
他的身躯在剧烈颤抖着，目光有些呆滞。
只是看着师尊再次转过身去，看着就那么完全不设防地露在自己面前的脖颈，刘梓的眼眸经过片刻的挣扎，逐渐开始闪过一丝杀意！
“刘梓……我是给了你机会的……”
“我也愿意给你机会……”
此刻背着身子的赖布衣，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表情逐渐痛苦。
刘梓却已经走到了赖布衣的身后，眼眸之中的凶光闪烁，嘴上却在说着感激的话：“师尊……弟子明白了……”
“弟子……错了！”
话音落下，抬脚，狠狠地朝着赖布衣的脖颈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