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叛將那封信拿出來,夾在《秦淮子集》當中。
這封信同以往的那些情報信件不同,信中內容沒有作任何加密處理,語氣也在關心中透露著幾分親近。
就像多年的老友在絮絮長談,說著一些不加防備的心事。
而且寫信的是個女人,叫冉清。
信裏好幾次提及梁叛的名字,呂致遠說他是“曆數變革先賢,毀於立場者多矣。梁某機敏而有全格,所以可獨論是非而不為立場左右”。
正是這句“可獨論是非而不為立場左右”叩中了梁叛的心扉,因為這跟那天他與張守拙說的話如出一轍。
至於呂致遠為甚麽選中梁叛,信中也有答案:“欲滌**腐朽之製,不可用腐朽之人,特立獨行之輩可以帶來新風氣”。
在呂書辦的心中,張守拙他們即便還有一腔熱情,即便還有革新之誌,卻仍然是腐朽製度的框架下誕生出來的腐朽之人。
他認為這些人是無法最終打破“框架”的,是“不可大用”的,事實仿佛恰恰證明了這一點。
梁叛忽然有種感覺,呂書辦的眼睛仿佛超越了時空,從一開始看見的就是自己穿越後的樣子……
他讓自己倒在**,眼望著屋頂,心中卻有一團火在燒。
他決定了,找個機會,就去心腹橋,去見呂致遠的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梁叛聽到外麵有人壓著嗓門在說些甚麽,隻聽到一些“這間”、“一戶人”、“避駕營”之類的話。
跟著便有幾人七嘴八舌地接口,最少有四五個人,舉在自家門外絮絮叨叨地談著甚麽。
過了一會兒外麵的人向北去了,漸漸連聲音也不再聽見。
梁叛躺在**撇了撇嘴,心想:未必真要在避駕營搞拆遷?
也是,這種棚戶區早就該拆了,大家一人領一筆拆遷款,告別棚戶區,住進三室一廳的精裝修公寓樓,多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