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官俸極低,如果沒有任何灰色收入的話,在本朝做官基本是虧本買賣。
一個七品官每月五兩銀子,乍看已足夠家中兩三口人開銷吃用了,還能請個把保姆,稍稍節省一些,每年還有結餘。
可是一個七品知縣,不單要養活家中幾口親人,還有跟班、長隨的一套人事,近年又漸漸興起聘用幕友,也就是所謂的“師爺”,又是一筆極大的開銷,所以光靠這點俸祿,基本隻能喝西北風。
至於梁叛手下這幫人,隻有老缺和高大是小旗,月俸七石,折銀四兩九錢,其餘幾人都按從九品發俸,每月五石,折銀三兩五錢。
其實就這也比梁叛做捕快一年六兩銀子的工食強多了。
不過幹錦衣衛沒甚麽油水好撈,不像捕快每月有各項外快和抽頭。
整個機速總光給他們幾人發俸祿,一年便用去三百九十兩六錢銀子。
就在梁叛感歎錢太少的時候,老缺抬了抬眼皮,又說:“陳千戶上任以後,給每一總增發工食,也有不少。”
“工食能有多少!”梁叛撇撇嘴,“我在縣衙一年也不過六兩銀子……”
話還沒說完,老缺便道:“機速總每人工食等同月俸下發。”
“等同月俸……那就更少啦,每人每年才三五兩,夠甚麽的?”
“是每人每月……”
老缺已經開始翻白眼了。
“有這麽多?”梁叛先是一喜,隨即皺眉,看向老缺。
喜的是他現在一年也有百二十多兩銀子好掙,皺眉的是這麽一算,隻是俸祿和工食兩相,每年便要用去絕大部分的銀子。
梁叛掐指算了算:“七百八十一兩二錢?”
“不錯。”老缺點點頭,隨即神情黯淡下來,“過去每年呂總旗從私帑中補貼三百兩,因此每年都有結餘,如今賬上除去今年擬發的俸祿和工食,還剩二百三十六兩四錢四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