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書房外有人輕輕敲了兩下門,梁叛睜眼醒來,以為是俞二,便道:“請進。”
哪知進來的是一位十三四歲,臉蛋兒紅紅的小大姐。
那小大姐端了個熱水盆進來,臂彎裏掛著一套簇新綢布的衣裳,她細細的身段,是剛抽的條子,還沒長開,所以看上去有些瘦弱,站在梁叛麵前,瞧了這客人兩眼,臉蛋更紅了,把頭垂到胸口,話也說不出一句來。
梁叛隻好盡量輕聲地問她:“甚麽事?”
那小大姐支支吾吾也不知說甚麽好,這時外麵又走進來一個丫頭,十六七歲的樣子,這位倒很麻利,從這小大姐手裏接過臉盆來,一邊說嘴一邊拿了個洗臉巾在熱水盆中搓洗:“你這個呆丫頭!太太便曉得老爺做不出好事來,叫你這呆丫頭過來服侍客人穿衣洗臉!”
她將毛巾搓濕了又擰幹,朝梁叛笑著福了福,道:“梁相公,我叫小春,是太太派來替你洗漱的。”
梁叛勉強笑了笑,剛要說“不必,我自己來”,那小春便到他身側,拿熱毛巾替他輕輕揉臉。
梁叛一動也不敢動,直挺挺地坐在小床邊沿,任由那小春在自己臉上又抹又按的。
那熱騰騰的毛巾在臉上敷了一陣,讓人昏昏欲睡,可拿下來以後教早春的清風一吹,又讓人精神一振。
這時那個害羞的小大姐也把膽子大了起來,替梁叛除下身上沾了血的衣服,將俞東來今年新做的一套還沒來得及穿的衣服替他套上,小手極麻利地替他束帶打結。
那小春請梁叛坐到椅子上,便用梳子沾了熱水,替梁叛梳頭,一邊梳一邊問:“梁相公,要刮臉嗎?”
梁叛睜眼往水盆裏瞧了瞧,臉上胡子拉碴的,愈發邋遢了,便點頭道:“有勞了。”
小春便對那小大姐道:“卉姑,還不去找老爺借刮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