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叛不禁笑了起來,這個李大推官,話外之意還是請張守拙將李伉多關幾天,不能在這個風口上放出來。
他搖搖頭道:“重點是他有沒有說過如果辦案方麵有需要,他可以幫忙之類的話?”
“倒是提過,具體記不清了,左右不過是些客氣話。”
“說過就行了,不管他是不是客氣,我們不必客氣。你請他和那些所謂神駒右營的家長們通個氣,各家寫信給牢裏,勸這些小子聯名將丁老三供出來。然後再讓李推官做一做應天府的工作,請陶大知府和孟大通判同意抓人,不同意默許也行。隻要抓了丁老三,至於是犯禁還是殺人的罪,慢慢再審不遲,牢裏那些便可都放了。”
張守拙沉吟一聲,覺得這個法子可行,點了點頭道:“那射殺黎縣尉的凶手呢?”
“這個你先別管,那些人你和欒知縣都動不了。你們先抓牢了丁老三,隻審不判地拖著,我這邊如果需要你們配合再說。”
張守拙這才想起他還有一重身份,臉皮一緊,肅然點頭。
送走張知縣,梁叛獨自坐在院中,夜空星疏雲朗,他抬頭望天,心中卻暗暗思量。
既然張守拙對南京的局勢判斷為“即將有變”,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那便一定要在這個“變化”到來之前,先發製人,至少先解決掉北京錦衣衛緹騎這個隨時可能爆發的釘子!
他拿出小本子,正要從上麵撕下幾張紙來打個草樣,卻見這本子已經被他撕得差不多了,隻剩下薄薄十幾張紙被那鬆弛的線繩串在一起,眼看是無法再用了。
他走進屋裏,將那天在紙店買的一遝紙拿出來,就用炭筆接連寫了“白役”、“機速總”、“漕幫”幾個字,這些都是他關鍵時刻能用得上的。
但是要對付那些緹騎顯然不行。
白役能力不夠,機速總還是個不太方便見光的情報組織,而漕幫首尾太大難免落下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