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明刚落进墙根斜坡，就趴着不敢动，也竖着耳朵听着有什么动静，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听到。
他这边刚探头，那边拐角处就出现了一束手电光亮，只是光源应该在晃动，所以光束在上下摆动。
光线越来越集中，可见来人越来越接近墙角，何春明却没有一点想躲好的意思，还探着脑袋往那里看。黑皮见状，一掌将他的头直接按到了泥草里。
这些非战斗人员的，战斗素质真的是太低了。
这边黑皮刚将何春明的脑袋按下来，那边拐角就出现了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大爷，光束也瞬间扫过三人的头顶。
显然大爷是来例行巡逻来了。
何春明整张脸埋在土里，被太阳暴晒后的青草味，往他鼻子里钻，十分呛人。
这边虽然鼻痒难耐，那边大爷还在晃晃悠悠地漫步。
黑皮看着大爷的背影消失在另外一头的角落后，才松开按着何春明的手。
“黑皮，你的手也太黑了。”何春明虽然有些激动，但是也还是知道自己所处环境的，所以此刻正用三人能听到的气声，说着指控的话。
说完还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缓解瘙痒感，免得一个喷嚏将门卫大爷招呼来。
卓力听着他的指控，也无动于衷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警惕的环顾了下四周后，就带头站了起来。
“走吧，进行下一步计划，要不然天亮都搞不定。”
何春明和周闫齐乖乖地跟了上去，拐了几个弯，就到了生产厂房门口。
何春明看着周闫齐在那里认真地开锁，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木头，你自己去那里卸机器，我和黑皮去那栋楼探一探。”
周闫齐和黑皮都沿着他的手指方向齐齐地向那只有三层的办公楼。
也不等两人反应，何春明拉着黑皮就要走，却发现这大个怎么也扯不动，和个定山石一样。
“我们两个小时后，第一次碰见的地方集合。”‘定山石’看了看手表，认真完成着自己指挥官的任务。
何春明和黑皮确认周闫齐安全进入生产厂房后，就往办公楼方向走去。
只是到了办公楼楼下，两人却发现楼下大门并没有锁上。
这个年代的办公楼大门，并不是三十年之后的那种全玻璃门，而是一扇一扇的木门，只是门面里镶着玻璃。
所以这个门也十分地厚重，两人为了不让这些厚重的门发出声响，只能悄悄撑开一小部分只能供一人侧身而过的小缝隙。
这挺胸收腹地穿过那自己拉开的缝隙的时候，何春明才真有了今晚在做贼的真实感。
这个办公楼，大门没有锁，要么就是大爷忘记了，要么就是里面还有人。
所以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再说话，脚步也尽量放轻，生怕弄出响动。
两人都没有真正进过川和的大门，自然是更不知道川和办公楼中的结构，所以两人只能一层一层地往上摸。
还好这办公楼只有三层。
两人屏气凝神地逛着一楼，每个门上都有门牌竖着立在墙上，白底红字，被透过窗户的月光一照还挺明显。
两人就这么到一扇门抬头确认一眼门牌，财务室、会议室、杂物室……
两人从大厅分开向两边扩散，又重新回到了大厅楼梯口的位置，两人刚想继续往上却从楼上听见了皮鞋与地面碰撞的声音。
何春明和黑皮黑暗中对视了一眼，就两人分别藏身大厅的两根柱子后面，打算利用视线盲区，躲过这一波。
脚步声越来越近，才听出来是两个人。
“何助，现在老板还在局子里，今天大家都看着他被带走的，这……”从楼上隐隐约约传出些许苍老的声音，因为隔得较远何春明几乎竖着耳朵才能勉强听清楚。
“行了，老王，知道你们现在心里都在打鼓，老板只是去配合调查，很快会回来的。”
这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应该是一直跟在王一川身边的那个助理。
不久他的声音又传了下来，更清晰了些。
“我已经联系燕京那边的人了，怎么样能找到些门路，让老板更快出来的。”
这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了一楼，何春明正专心地听着忘记了绕柱走位了……
何助理虽然总是这个时间点下班，但是今天进入这一楼大厅总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
脚步微微顿了顿，老王见何助突然不动了，回头询问到：“何助怎么了？”
“您今天楼都巡过了？”
“巡了啊，这不是巡到楼上才在办公室碰到您的嘛。”这边老王满脸疑惑，那边躲在柱子后面的两人倒是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黑皮这边心里已经电光火石地预想了许多套脱身方案，何春明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听对方的脚步，尽量自己在柱子的掩护下，保证在他们实现的盲区里。
见何助理质疑他的职业专业性，老王急忙接着开口：“我这个以前可是给军火库看门的，我的专业您放心就是了。”
“时候不早了，您早些回去休息啊。”
何助也对自己的突然的莫名直觉感到抱歉，环顾四周也没有发现异样，便跟着何助理的步伐出了大门。
“啪嗒”落锁声回**在大厅的每个角落，也回**在何春明脑中。
不是吧，他们两个就这么被锁了？
确定那两人离开后，何春明和卓力连忙从柱子后面闪身出来，冲到门边。
他们就这么透着木门上镶着的玻璃，清楚地看见了一铁链加一大锁，将这大门锁起。
虽然门依然能拉开些缝隙，但是也没有办法跻身进出成年男子。
也不敢用力拉扯发出声响，黑皮轻轻将门放开，对着蹲在地上满脸期待看着他的何春明摇了摇头。
何春明见黑皮这表情，顿时眼睛瞪圆，如同黑夜里受惊的猫：“卧槽，黑皮，摇头啥意思啊？”
“这这这……我们就出不去了？”
卓力淡定地站了起来：“起码不能从进来的地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