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层大巴在街上缓慢前行，人们在街上摩肩擦踵，但是又不哄乱，大家都有着自己很明确的方向与目标，凌乱中带着秩序。
信号灯在十字路口闪烁，信号铃的声音在耳边盘旋。
楼宇之间的广告牌在头顶交错，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一层一层地叠开，往远处延伸，令人眼花缭乱。
司机将他们放在了路口，有一段路还需要他们自己走。
虽然韩春明是路痴，但是得亏他英语不错，一路问着，大家也终于立在了惠汇的大楼面前。
“您好。”前台穿着合体的黑色西装，微笑露出八颗牙齿，用白话和他们问好。
何春明微笑着问她：“您好，我们是今天十点和赵先生约好见面的。”
“稍等，我这里电话确认下。”这句话是切换到了普通话，这让何春明有些意外，果然内地老板开的公司，前台都对他们友好些。
她挂断电话后，抬头看向何春明时依然挂着好看又职业的微笑：“赵助理会下来接待各位，请稍微等候。”
说完，她伸出手掌指向了一旁的待客沙发。
“谢谢。”
整个大楼应该建成有些日子，稍微有些老旧，楼层也不多。
小朵正和何丽惊叹着吊在他们头顶的水晶灯。
“哗啦”一声铁门推拉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看向走廊尽头。
不久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士，从电梯的卷闸门里出来，步步生风，正面带微笑。
来人正是，在榆城假扮成奇怪大爷下订单的赵先行助理。
“何老板，好久不见。”两人在合作敲定后，被各个领导招待了两天，那两天也使两人的友谊突飞猛进。
“好久不见，赵先生，生意谈完可要去喝一杯？”
闻言他连连摆手，但是话音含笑：“不了，不了，这过去这么久，何老板还在嘲笑我。”
见寒暄得差不多了，何春明便对着赵先行说：“来介绍下，这是我的合作伙伴赵有德，这是我的两个员工。”
“恩，你们好，舟车劳顿了。这位设计师小姐我还记得，今天很美丽。”他对着韩小朵夸赞了一句，又对着何丽微笑着点头。
他与众人一一握手之后，就和何春明说：“一起上楼吧。”
韩小朵站在电梯跟前，心里想着，又多了一个第一次，坐电梯。
面前是一个橘色的门，看上去很厚重，里头有一个推拉铁门，可以在门的小窗上看到电梯厢缓缓降落，然后“叮”的一声，标志着电梯到达。
等到里面的人走出来后，他们才进去，赵助理先关上那扇橘色的门，再拉上推拉铁门。
按下数字八后，电梯就缓缓上升了。
“哗啦”卷闸门打开，电话声，交谈声，传真声，一下就涌入了电梯，众人还没有出电梯，就能感觉到外面的有序和忙碌。
“来这边请，几位舟车劳顿先坐下来休息下！”赵先行将他们带到了一个会议室。
招呼完大家坐下后，一个秘书便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五个杯子。
在那人布茶的时候，赵先行开口道：“接到你们电话的时候，我还十分意外，没有想到你们会这么快就过来，毕竟我也刚从内陆回来没有多久。”
“嗯，我们最近想拓宽些市场，这一个月又设计了几款鞋子，想看看傅老板是否对除了女鞋外的其他鞋样感兴趣。”赵有德不卑不亢地接过了对话。
看着他从容自信地推了推眼镜，有了原来的设计在先，赵先行对于设计稿产生了些兴趣，“我们老板现在还没有到，不过应该快来了。”
“要不给我先看看？”
“当然可以，你还能给我们提一提建议。”何春明闻言，热情地回应着赵助理。
这边韩小朵接收到信号，刚将自己的手提箱打开。那头却传来了声响。
“哔哔哔哔哔哔”
赵先行将手伸进裤兜，掏出来一个小方盒子，看了看就抬头对他们说：“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
说完不等众人回应就出去了。
会议室里面面相觑的几个人，只有何春明淡定地喝了口茶。
“它刚刚那个腰上能叫的小黑盒子是什么？”何丽离得有些远但是也注意到了，好像是那个会叫的小方格子，将那个人叫走的。
“传呼机。”又进入了何老师的科学科普课堂开课时间。
“恩？”三人有些发愣，只能盯着何春明等着他讲解。
“这个时候全英正在做寻呼网，估计这里的寻呼网也刚刚建成。”
“做一个简单的比喻吧，有一个人想要找到赵先行，于是他先用无线电话打电话给了‘邮递员’将要发送的数字告诉‘邮递员’。”
“然后这个‘邮递员’就通过电脑设备将信息投递到赵先行的‘地址’就是那个小盒子屏幕上。”
赵有德试图用最简单的比喻将这个抽象的概念讲懂。
韩小朵明显是听懂了，不自觉地发出赞叹：“这么厉害吗？这里的人好先进啊。”
然后又感慨到：“我们那儿还在打电报，电话都没有几部。”
“没事，我们那里应该也就这几年吧，应该会从港城开始。”何春明决定做个预言家。
何丽则觉得有些奇怪：“他们这里几乎每张桌子上都有电话，为什么不打电话叫他？反而用这种办法？”
“外面的电话一直没有停下来，说明他们白天的时候工作电话很多，打进来应该挺不容易的。”何春明解答着何丽的疑问。
此时的赵有德大概了解过这些后，他又开始有了些担忧：“他们能看得上纺织厂的那一点订单吗？”
这一点何春明早就想到了：“纺织厂订单只是捆绑的，我们的订单主要在亲子系列上啊。”
“别总想着丧气的事情，胖子，你要对大家的设计有信心。”他也知道胖子也就是习惯性一丧。
大家还在会议室里，东拉西扯还没有扯完，会议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各位，实在抱歉，我们这里出了些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