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起赶到城西鞋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
一群人齐刷刷站在琳姐办公室门口，刚打算敲门，门便开口，琳姐和两个警察从里面走了出来。
“有什么特殊的情况，您再和我们联系。我们有任何的调查进展也会告诉您。”
“好的好的。”琳姐对着两位警官十分客气，这场景一看就知道是刚做完笔录出来。
“那您先忙。”
“您慢走。”
“小余，叫白主管过来。”
“何老板的消息也是蛮灵通的。”琳姐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能在这个时刻遇见何春明。
他见琳姐这态度也只能挑了挑眉毛，一行人踏进了办公室里。
“琳姐，您找我。”白主管弯腰赔笑地踏进办公室，一抬眼看见正立在一旁的卓力，连忙将他拉到身边。
“你怎么回事啊？这上班的时间你这是跑哪里去了？”白主管若无旁人地对着卓力数落，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关系撇干净些“你这样玩忽职守，让我们的工厂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你知不知道。”
这边何春明刚要开口，琳姐就有些不耐烦地打断。“可以了，可以了。事情一步一步来。”
说完琳姐转头望向卓力，语气严厉地讯问到：“你和何老板是一起来的吧？”
卓力本来就以为是自己翘班才导致仓库失火的，这有三窍魂魄都快离体了，闻言之能老实点头，但是转念一想不知道自己这样会不会连累何春明，又马上摇头。
他这摇摆不定的样子，更加深了琳姐对于两人的怀疑：“你这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何春明见状之能将话头接下来：“我来说吧，我们是一起来的，他上午帮我搬家了。”
琳姐听到他承认也微微一笑，带着讽刺的意味道：“您这边刚把我员工支走，我这边厂子就出事了？”
这话一出，何春明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何丽倒是先叫了出来：“诶，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们这里和你合作项目这么多，害你们我们能有什么好处。”
琳姐听了这话，态度也没怎么好转，对着天翻了个白眼，心里似乎认定了友德鞋厂有这个意图搞乱他们厂的秩序，以保证自己的产品市场：“何老板的心思九窍，我这凡夫自然是猜不明白。”
何春明知道这种时候，越是苍白无力，只有情绪的解释越会激化矛盾，他只能将语气软化，试图让大家情绪别这么激动：“琳姐，您先冷静下。”
见场面控制得不错，他便开始认真地和琳姐盘逻辑：“就算我要害您，烧得仓库也不应该是闲置仓啊。”
“烧了您的成品仓，再拿出我的成品敲您一笔，不是更顺利成章么。”
听到这话，白主管像被踩了尾巴的狗，连忙跳出来，断章取义道：“你看看，你一定是有这样的想法。你……你一定是烧错仓库了。”
何春明顿时觉得这主管的言行有些奇怪，前后不搭，好像不管是谁导致仓库失火都可以，他这甩锅甩得也太明显了。
他双眼认真地盯住了白主管的眼睛，说道：“您再好好看看我，您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被何春明这么一提醒，白主管还真的觉得他眼熟来。
见他这样子也不一定能想得起来，何春明二郎腿一翘，对着他说：“咱可在咱们鞋厂干过三天的仓库管理员，还是您带我认的路，所以我不可能认错仓库。”
“这……”白主管顿时语塞，抬眼看看琳姐似乎没有什么要追究他乱攀咬的样子，他也就乖乖地闭了嘴。
这边何丽听完，是真的忍不了这个劳什子主管了，站起来就对着他叫道：“你就别瞎掰扯了，这个闲置仓为什么着火，我不信你这个仓库主管一点都不知道。”
琳姐似乎被这样的场景弄得有些烦躁，邹了邹眉头开口道：“好了，白主管你先出去。”
……
这边秘书小余刚推着自行车往厂外走，就被一车间的小舒叫住：“小余，听说今天厂长在办公室和友德的人闹掰了？”
他们俩也算是八卦老手了，自然是有问必答，小余对着她用力点点头：“我听着里面是吵得很凶的。”
这边小舒明显十分惊讶，毕竟前段时间还在大公告上宣布什么民营国营一家亲什么的：“啊，这我们不是刚要和他们做什么合作共赢嘛？”
“还共赢什么啊，听说今天火就是他们放的。”小余在外间听得不是特别真切，但是有些话语的碎片他还听的清。
“真的假的啊？”
“反正今天他们散场的时候不是特别愉快。”她顿了顿补充道，“那个看仓库的卓力，还被当场辞退了。”
“啊，这么严重……”
隐在下班人潮中，听完两人对话的李劼，努力控制着自己扬起的嘴角，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闪回上午十点
不知怎么琳姐突然要盘点库存，这些年偷偷摸摸拿了不少东西的李劼顿时有些慌，虽然他也觉得这些东西也太小，可能也不会有人发现。
但是他这人总不愿意把自己相关的事情赌在“可能”二字上。
思索了一晚上，他决定来个毁灭证据。
第二天他一早就来到办公室，站在办公室窗口看着大家忙忙碌碌，到了十点左右正是大家工作懈怠的时候，外头太阳也开始毒辣，工人们都想方设法地缩在阴影处。
见仓库区附近没啥人了，李劼就拿起桌上的烟和打火机，往外边走去。
先是进了离存储仓最远的仓库巡查，然后从后头一路跑，躲开大家的视线，绕到了存储仓。
随机左右看看，就这靠在窗下点烟，正打算有动作，却被过来确认卓力情况的白主管看见。
“李科长，干嘛呢，这大太阳的。”白主管这边被太阳直射的眼睛有些睁不开，抬起一只手挡在眼上，才看清窗下的是销售科的李劼。
本被突然出声吓得一哆嗦的李劼，见来人是白主管，心也算放下了半截：“没事，下来休息休息抽根烟。”
这刚一开始，白主管还没反应过来，看着他抽了一口将烟吐了出来，才想起来了关节点：“这？仓库禁止烟火，你赶紧灭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