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朵听着他们认真讨论,她也有些想参与进来,“我觉得报纸广告和广播广告都挺重要,我们可以针对这些做点研究。”
见两人回过头来看她,小朵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几天我都在听英语,发现已经有一些国企会在节目和节目之间插播广告了。”
两人听完,对视了一眼后,就一齐看向了小朵。
“看我干什么?”
赵有德和何春明异口同声回答道:“这些事情还需要韩大部长牵头。”
小朵闻言顿时有些不开心了,狠狠地几刀切在苹果上。
见小姑娘耍性子,他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还在生你爸妈气呢?”赵有德忙走到他旁边将她手里的危险物品拿下来,“别伤着自己了。”
被这么突然一问,她这些日子事情这么多,一下子也忘记自己气在哪里了,只能低着头闷闷地回到道:“也没有那么生气,就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回去。”
这么一听,两人便知道,小姑娘只是有些尴尬,不知道自己的台阶在哪里,也不知道家长们的台阶在哪里:“这个简单,我们送你回去。”
这在卫生所观察了一天,见何春明并没有什么其他事情,三人便出院回家了,只是这一路上,赵有德都小心地搀着他。
“胖子,我没有那么脆弱。”
“你还说,你没事,你看你脚下都打飘。”
“那是因为我饿了,这一天你们就光给我灌汤汤水水了,我这能走路生风吗?”
“克服下,克服下,就一个星期。”
三人刚踏进家门,刚路过玄关的陈云芬就向外看了一眼,看儿子精神头比昨天那送进医院的样子好了很多,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臭小子,回来?”
熟悉的招呼,何春明顿时笑开:“嘿嘿,回来了,好香啊。”
“本来打算给你送到卫生所去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来了。”何父见状也从客厅方向出来对着他表达着关心。
“我亲手钓的小鲫鱼,你这刚受伤,好好补一补。”
这边陈云芬刚将鱼汤端出来,团宠何春民就被扶到桌前坐下。刚觉得自己有些帝王级别待遇,那边母亲又厨房端出了四碗。
“大家都辛苦了,一起来喝点。”
现在一家人围着餐桌喝鱼汤,怎么都有些,一人受难全家享福的情形。
陈云芬拿着瓷勺,一下地舀拌着乳白色的鱼汤,探头边吹边说:“你好好休息几天,就待家里哪里也不去。”这悠闲又不可抗拒的劲儿,十分像封建社会的大家长下达命令。
何春明发出无声的抗议,把自己埋在碗里含含糊糊地说道:“我还有厂子里的事情呢。”
陈云芬横眉冷对:“工厂的事情交给赵有德。”
她转头又客气又温柔地对着赵有德笑道:“有德,麻烦你啊。”
“没事,姐,不麻烦,也是我自己的厂子,就让大外甥好好休息。”赵有德自然顺杆爬,对着陈云芬自然是不会说出一个字的拒绝的。
“那我每天待在家里憋闷。”何春明决定做最后的挣扎,目光诚恳,眼光湿润地望向母亲,希望这么大年纪的撒娇能有点用。
“每天让小朵来这里学英文,你来教,你就不闷了。”母亲丝毫没有给他拒绝的可能。
甚至连小朵都安排了进来。
这边何春明刚想吐槽她不问问小朵的意见,本埋头喝汤的小朵听到陈云芬的安排立马抬起头来,笑着说道:“好的,陈姨,我会照顾好他的。”
等等,这怎么有点像托付终身?!
何春明见毫无拒绝的可能,就只能被迫接受了母亲的安排。
陈云芬用喝汤的姿势掩饰了自己暗暗的笑意。
昨日陈云芬得到消息就赶忙往医院里赶,刚要进病房就被外面拎着热水瓶的何丽拉住了。
“没事没事,妈,别着急。”见女儿这般淡定,她也就放下心来,顺着女儿的引导就坐在了卫生所走廊的木椅上。
“你拦着我干嘛啊?”陈云芬现在是一头雾水,“不是说你弟弟晕过去了吗?”
“晕过去什么啊,睡过去了,医生说可能晕血。”
听儿子没有什么大碍,陈云芬的心也放了下来,毕竟何春明小时候调皮,什么伤都受过,所以她也算是习惯了。
“那我们为什么不进去?”陈云芬扶着肚子就要站起来,这还没起身,就被何丽按了下来。
她眼神暧昧地往里面瞟了瞟:“我这不是让小朵和那小子再待一会儿嘛。”
“嗯?怎么说?”
何丽将这两天她感知到的八卦都和母亲透露了一个遍,然后感慨道。
“要说会,还是你儿子会。”
何丽将小朵离家出走还不忘记带英语书的事情和陈云芬说了一遍:“小朵这边想自学高考,就来找你儿子学英语来了。”
然后又将鞋厂遇到‘叛徒’的事情和陈云芬解释了一遍:“你儿子这关键时刻还英雄救美了。”
“我现在看她的眼神就这么死死地盯着何春明了。”
“你先说,这个媳妇你喜欢吗?”
陈云芬这边越听越眉飞色舞,心里乐开了花:“怎么不喜欢,可喜欢了。”
何丽见引导有用,便继续开口道:“那我那弟弟不开窍怎么办?”
“交给老娘。”
于是就有了何春明回家后饭桌鱼汤那一幕。
第二天,赵有德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红色塑料台镜,对着朝阳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镜子时不时将阳光反射进屋里,直直地晃着何春明的眼睛。
“胖子你是故意的吧?”在第三次被晃到后,何春明终于安耐不住了,将碗筷一丢,就指着他问道。
“我每天都这样啊,只不过之前你都已经出门了。”赵有德回头看了看在他头上的光斑才明白过来,他在说啥,但是语气依然理直气壮。
“好好看家,我帮你赚钱钱。”他骚包地丢下这句话,就关门走了。
何春明的白眼都要翻到后脑勺了,自己抓紧时间洗漱后,就坐在沙发上抱着收音机,滋滋地调着台。
这边他正有些等得不耐烦,那边门便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