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公子過譽了,紅蓮的詞,較之各位差得多了,較之馮公子,更是天壤之別。”
李紅蓮輕笑著對眾人盈盈一禮,將冰弦琴交給跟過來的侍女後,款款款大方地坐在了一旁的空坐上。
看到這一幕,孫子年冷哼了一聲。
詩為尊詞為卑,這是多年來形成的一種根深蒂固的思想。
詩就像皇親國戚,是高高在上,神聖崇高的,而詞隻是市井布衣,地位卑微,為公卿所鄙夷。
也因此,他這個寫詩的,心理上就覺得自己比馮冉生高了一個層次。
聽馮冉生說“我等拙作”時,本就不爽。
你們一幫給窯姐寫詞的,有什麽資格替我說話?
現在又聽李紅蓮恭維馮冉生,臉上不忿的表情,溢於言表。
其實說到底,還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見馮冉生受一個美女追捧,心裏不舒服。
李紅蓮久經歡場,很快就注意到了孫子年的異樣,心思百轉,立即說道:“紅蓮久仰孫公子詩才,今日有幸得見,可否求得孫公子新作,以供瞻仰。”
“既是紅蓮姑娘之請,那自然是沒有問題。”
被李紅蓮這麽一恭維,孫子年板著的一張臉瞬間就喜笑顏開,心中對李紅蓮的芥蒂,也是煙消雲散。
李紅蓮淺淺一笑:“那孫公子可不要忘了啊。”
桌上的氣氛,在李紅蓮的長袖下,變得比之前更為和諧。
“聽說這次請來了什麽春紅班,此前都沒聽說過,也不知業藝如何。”
“哈哈,隻要不是什麽草台班子就好。”
“其實有紅蓮姑娘珠玉在前,接下來表演的再好,恐怕也難以入各位的眼。”
一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閑談著,等到春紅班戲子登台獻藝時,方才停了下來。
但也就看了幾眼,等到那戲子一開腔,瞬間就變了臉。
這哪是唱曲啊,這是要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