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下是……”
跟着士兵做出大营的张伯,冷眼看着抱着伤臂的赵普问道。
他很确定。
在此之前,自己一定没有见过这个人。
那么。
此人究竟是凭什么要求,一定要自己亲自前来见他呢?
找死么?
“在下赵普,乃凉州鲍信手下的大将!”赵普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他根本就不担心自己会被拒之门外。
这里的人或许没有见过他,但是一定听过他的名字。
因为。
他是唯一一个能从李勇手下成功离开的将军!
不仅如此。
李勇还因为这个受了一点小伤。
为此。
在当时的反叛军中,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你就是赵普?”
果然。
张伯在听到赵普这个名字之时,态度立刻就变了。
他马上意识到。
这个凉州的猛将在这种时候来见自己。
恐怕是给他带来了意外的好处!
“正是!”
张伯的变化,丝毫没有出乎赵普的预料。
“原来是赵将军,失敬失敬…”张伯立刻笑眯眯的拱手一拜。
随即。
他很是客气的在前引路:“赵将军,里面请!”
等到赵普傲然的走进军营中之后。
张伯立刻召开了一旁的士兵:“带人去看看,此人的身后有没有人跟踪!”
他不仅是要看看赵普此来有没有人发现。
更重要的是。
他要确定,此人不是带人前来设计劫营的!
待到士兵带人离开之后。
张伯这才缓缓走进了大帐之中。
“赵将军深夜来此,不会没有目的的吧!”张伯大有深意的看着坐在一旁的赵普道。
尤其是在他那受伤的手臂上多留意了几眼。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在下今天来就是想与贵军一起,拿下 凉州城!”
赵普目光一闪,幽幽的说道。
“哦?”
张伯看向赵普的眼神更加的诡异了。
“在下倒想知道,赵将军为何会突然如此?”
张伯不得不谨慎。
他们到凉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前段时间。
他们打成那样,都不见赵普前来。
现在。
李勇被斩,反叛军士气最是低落之时,这个赵普倒来了。
这其中之意,不得不让人深思。
“这还不够吗?”赵普扬了扬那条受伤的手臂。
一提起这个。
赵普的身上就控制不住杀气涌现!
“这是什么意思?”
“将军难道不想知道,你们的大将李勇是怎么死的?”
赵普小心的挪动了一下手臂,幽幽说道。
“在下在等将军的解释………”张伯的目中同样寒光闪烁。
这是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要知道。
因为李勇的战死,给他们带来了多少连锁的反应。
最终要的就是士气!
他们拖家带口的打仗,本来心中就有牵挂。
士气再受到损伤,他们除了人多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的优势了。
“就在前几天,皇帝亲自来了!”
“你们的大将李勇,就是死在他手下的一个叫岳飞的将军手中!”
赵普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便将刘协的事情说了出来。
与此同时。
他的神色之中充满了怨毒之色。
“皇帝??”张伯一怔,随后面色巨变。
抬眼看了看一脸仇恨的赵普,张伯笑眯眯的说道:
“赵将军这手臂,应该跟皇帝脱不开关系吧!”
赵普猛然间抬头,双目死死的盯着张伯。
却没有说一句话。
他的表现。
立刻便让张伯明白,自己猜对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也算是有了共同的敌人!
“好吧……咱们去见见梁将军!”
张伯思索了片刻之后,决定带赵普去见梁仲宁。
走出了大帐。
在得知了赵普身后没有人跟着之后。
张伯长长地松了一大口气。
这才放心的带着赵普去见梁仲宁……
……
在同一时间。
凉州。
州牧府的大堂之上。
鲍信一拍桌子,猛然间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赵普偷偷一个人出城了?”
站在他面前的是守卫城门的副将。
自从赵普跟刘协结怨之后,鲍信就派此人一直监视赵普。
原本。
鲍信只是担心这个赵普脾气大,一冲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却没想到。
这个家伙竟然鬼鬼祟祟的偷跑出城去。
至于他要去干什么。
傻子都能看出来。
“是的将军!”副将拱手一拜道。
“这个混蛋!”鲍信再次一拳砸在了桌面上。
赵普如果叛变了,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
此人在军中的关系网很大!
要是他煽动众多的将领集体叛变,那两周将陷入极度的危险之中。
更为重要的是。
现在。
他没有赵普通敌的直接证据。
即使责问他出城的事情,他恐怕也有无数种应对之词。
没有证据,鲍信就拿他没有办法!
一旦贸然行动,不仅会打草惊蛇,更有可能引起众将的不满。
之前的事情。
他就已经得罪了不少人!
“将军,末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副将看了一眼面露焦急之色的鲍信,犹豫着说道。
“说吧!”
“这个赵将军其实针对的并不是您,只要您让他把气顺了,说不定……”
刚刚说到这里。
副将只感觉浑身一寒。
他一抬头,就看到了鲍信那极度阴冷的目光。
“你是想说……让我对皇帝不敬,然后去讨好赵普?”
“将军……不是讨好,只是……”
“哼!”鲍信冷哼一声,目中杀机爆闪:“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再有脑袋了!”
鲍信突然的暴怒,让副将身体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将军恕罪!末将也不过是为了将军着想!”
一时间。
副将汗如雨下,磕头如捣蒜。
“行了!你可以走了!”鲍信不耐的挥了挥手。
副将如获大释,立刻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却在大堂门口差点撞上了进来的曹商。
“啊!!”
副将下意识的叫了一声,直接又一次摔在了地上,直接趴在了流血的面前。
因为自己刚刚说了关于刘协的事情,心中很是忐忑。
“这位将军为何行如此大礼?流血很是疑惑的看着他。
副将:????
“还不快走!”鲍信连忙上前,大喝了一声。
他当然知道副将为何如此心虚。
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
刘协是不是听到了他们两人之前的谈话。
副将逃也似的离开了…
“末将不知陛下前来,有失远迎,望乞恕罪!”鲍信很是恭敬的对刘协一礼。
其实。
刘协很不喜欢这样。
尤其是对那些对他好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就像眼前的鲍信。
他不但跟自己的麾下荀彧关系很好,对自己也算是尽心尽力。
这样的人如此恭敬的对他。
流血心中确实有些不忍。
只不过。
自从鲍信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
无论自己如何说,对方依旧对自己非常的客气。
还是那种发自肺腑的恭敬。
“鲍将军不必多礼!”刘协连忙上前扶起了对方。
示意章邯留在堂外之后。
流行跟着鲍信一前一后走进了大堂之中。
“唉……”刚刚走进大堂,鲍信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流血挑着眉毛,疑惑的看着鲍信。
“陛下……末将实在是对不起您,都怪末将平时管教不严……”
鲍信皱着眉头说了一大堆,还是没有将他想说的说出来。
刘协笑了……
他当然知道鲍信想说什么。
“鲍大哥多虑了,你是你,赵普是赵普,没有关系!”
刘协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
一股极其强大的自信,从他的身上油然而出。
“陛下你已经……已经知道了?”鲍信一下子站了起来,有些惊恐的看着刘协道。
现在看来。
不仅仅是刚刚副将的话语。
就连赵普投敌的事情,刘协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幸好啊!
自己一直坚持自己的观点。
对刘协没有动过半分的歹念。
他现在都不敢想象。
要是自己也跟副将与赵普是同样的想法。
现如今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鲍将军不必紧张,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随后。
两人便就赵普的事情,在大堂内谈了许久……
……
第二天。
在鲍信的安排下。
聚集了凉州所有的将领,进行一次军事会议。
大堂之上。
众多将领聚集在一起。
自反叛军打来之后,他们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的聚集在一起了。
“陛下到……”
不多时。
刘协在鲍信的陪同下,背着双手缓缓走了进来。
看着鲍信恭恭敬敬的跟流血的身后。
很多将领目中均都闪过一丝寒光。
这可是他们一直都想做的事情。
却没想到。
半路杀出个刘协,直接便做了他们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如今。
刘协的身份已定。
即使有人心里不痛快,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拜见陛下!”
等到刘协坐下之后。
大堂内的所有人均都对着他拱手一拜。
鲍很是自然的坐在了下方。
丝毫没有任何的异样之色。
仿佛原本就是应该这样一般。
他的表现。
同样让很多人都不舒服。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一个人如果将所有的光环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
那他必将遭受别人的嫉妒与愤怒。
刘协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
只不过。
他根本就不担心这一点。
在这个时代。
如果你不猖狂一点,没有实力。
所有人都会觉得你很好欺负,谁都想要在你的身上踩上一脚。
要想不受到这样的待遇。
只有让所有人都感到恐惧,甚至不敢直视你、
这样才能够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诸位,目前咱们打了反叛军一个措手不及!算是勉强挫了他们的锐气!”
“但是,现在还不是可以放松警惕的时候,希望诸位都不要放松警惕,随时注意法判决的动向!”
刘协扫视着众人,非常认真的说道。
在场的众人皆是拱手称是。
只不过。
很多人都是暗中撇嘴,很是不爽。
看刘协现在的架势,是想要直接的统领他们了!
尤其是赵普。
他暗中一声冷笑。
片刻之后。
赵普换上了一副笑脸,缓缓站了起来,对着流行勾拱手一拜道:
“陛下所言极是,现在的确是不能掉以轻心!”
“不过,末将以为,既然陛下来了以后便旗开得胜,咱们应该就好好的庆贺一番!”
“一来是为了给大将军庆功,也可以鼓舞士气,二来也可以给敌军心理上的打击!”
“如此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赵普此话一出,四周一片安静。
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满了震惊。
要知道。
之前赵普可是跟刘协有很深的过节。
对此。
赵普经常还对流血颇有微词。
现在倒好了。
直接要为刘协庆功,他自己还跳得那么高!
这巨大的转变,让四周之人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这赵将军今天是怎么了?他不是一直都痛恨这个曹商吗?”
“是啊,今天有些奇怪啊,平时好像也没见他有多大度啊!”
“其实很不难理解,毕竟人家是皇帝,身份高贵呐!”
“这倒也是,这赵普论武功打不过皇帝陛下,论身份又没有皇帝身份高贵,肯定是要巴结巴结的!”
听着四周的窃窃私语。
赵普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看了看四周之人,笑眯眯的说道:“大家以为如何?”
四周之人再次一怔。
随即。
纷纷微笑着点头称是。
并且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
“这小子今天是怎么了?”鲍信眉头紧皱。
以他对赵普的了解,这家伙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的气量!
“好啊,既然赵将军都这么说了,庆功宴就交给赵将军如何?”
刘协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便同意的赵普的请求。
“请陛下放心,末将一定好好的准备!”
接下来的事情便索然无味了。
不过是说了一些客套的话。
会议结束之后。
所有人在离开大堂之时,都在小声的谈论今天的事情。
赵普的行为实在是很怪异。
而刘协的反应就更值得琢磨了。
难道他没有丝毫的怀疑?
一时间。
赵普主动要为流血举办庆功宴的事情,便传遍了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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