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十點出頭。
【李家】門外,來了一老一少兩個人。因為來人指明要見家主,通傳的人於是向家主李學海做了一番請示。
說是一個叫雲翳的老者和一個叫江羽的年輕人拜見。
李學海沉浮十數年,於這世家林立的京城之中,早已見慣了各種大風大浪,但突聞雲翳這個名字時,還是忍不住有些驚詫。
這雲老之名,京城世家中無人不知!
更何況,雲翳的二弟子赤霄,自二十年前便來到了【李家】,也是一位武道宗師,李學海又豈會不知?
他隻是有些納悶……
雲翳自三十多年前,就已經宣布退隱,不再理會凡塵俗事,為何三十多年之後的今天,會突然親自登門呢?
李學海安排了接見。
另一方麵,李學海也第一時間趕到了武道館,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時,也不禁心神劇顫,迎了上去道:“父親,難道……我們成功了嗎?”
“雖不及當年,卻已經足矣!”
李望有些意外地看向了李學海,不解道:“往日裏,你是從來不進武道館的,今日前來,可是有什麽事情?”
李學海道:“父親,雲老來了。”
“雲翳?”
李望不禁心神一顫,詫異道:“他怎麽會突然上門?”
李學海道:“與雲老同行的,還有一個叫江羽的年輕人!”
“江羽?”
不及李望出聲,李心然突然收功跑了上來道:“爺爺,他就是孫女跟您說過的那個人,他很厲害的。而且,他的手裏……也有這樣一把劍,正是您那位陳姓的舊友送給他的!”
“哼,送?也隻有你才會信!”李望冷哼一聲。
李心然道:“江羽親自跟孫女說的,他是好人,他不會騙孫女的。孫女還答應過他,要帶他來見爺爺您呢!想不到,他竟然自己就來了,還跟師祖一起來的。哎呀,對了爺爺,江羽跟師父之間好像有什麽過節呢!這事可不能讓師父他老人家知道……”
李學海道:“你師父已經過去了。”
“啊~”
李心然大驚,明眸中升起了一抹擔憂道:“不行不行,我得馬上過去阻止他們才行!爺爺、父親,我先過去了。”
說著,李心然便跑出了武道館。
李學海道:“父親,您看這事……”
李望道:“雲翳三十多年來從不過問世間之事,今日此來,怕是跟江羽有關。也不知道這江羽到底有什麽能耐,竟然能夠說得動雲翳為他出麵。不管怎樣,先去見一見再說,我也很想看看,這個江羽今日前來到底有什麽目的?”
……
另一邊,遵照李學海的命令,接引者將江羽和雲翳帶到了接待客人的閣樓之中,又讓人奉上了茶水。
而後才道:“兩位請稍候,家主隨後就來!”
“有勞!”
江羽客套了一句,兩人在閣樓中等了一會兒,不見家主李學海,倒是赤霄先到了,還帶著唐牧和張雲兩個弟子。
“師父……”
赤霄之前聽聞雲翳到了【李家】,是完全不敢相信的,此時一見,依舊震驚,迎了上去,也不管兩個弟子的反應,當即拜倒在地。
唐牧和張雲一個激靈,趕緊跟著跪拜在地。
“你且起來!”
雲翳讓赤霄起身道:“老朽今日前來,並非為你。”
“弟子不敢,若非師父,又豈會有弟子今天。古語有雲: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在弟子心中,師父便如父一般。”
說著,赤霄再拜,而後才起身。
唐牧和張雲卻是如何也不敢在此時起來,依舊跪拜在地,雲翳道:“你們兩個也起來吧!都什麽年代了,此等跪拜之禮,該廢了。”
“謝師祖!”
唐牧和張雲這才叩首起身,而後乖乖地站在一旁,心中自始至終都崩得緊緊的,麵前這人可是武道界人人敬仰的前輩宗師,更是他們的師祖啊!
“你……”
赤霄的目光轉移到了江羽的身上,江羽道:“數日不見,前輩別來無恙,那晚多虧前輩手下留情,晚輩在此謝過!”
“哼!”
赤霄冷哼一聲,說什麽手下留情,那晚若不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還不知結局如何呢?隻是今日雲翳在場,赤霄也不好發作。
他也納悶,雲翳怎麽會跟江羽一起出現在這裏?
雲翳適才又說,此行並非為了他而來。赤霄也知道,在三十多年前,自己的師父雲翳,與【李家】老爺子李望是舊識,還一起共事過。
莫非,今天正是為此而來?
忽的,門外急匆匆跑進來一人,遠遠地就在叫著江羽的名字。來的正是李心然,一番巡視,見得江羽,立即迎了上去道:“江羽,你怎麽樣?沒事吧?”
“我沒事!”
李心然這才放心,然後對雲翳道:“徒孫見過師祖……”
“哈哈,你這小妮子,一進門不顧師祖、不顧師父,倒是先顧念到了江小友……”雲翳一番話雖然未點透,卻多少有些曖昧之意,頓時讓李心然不禁有些羞澀。
“徒孫知錯了嘛!”
李心然聞言,不禁臉色一紅,又趕緊對赤霄和唐牧以及張雲道:“見過師父,兩位師兄!”
“嗯!”
赤霄的神色也不是很好,之前雲翳這一番話,也讓赤霄猛地驚覺,自己這個弟子,跟江羽之間似乎有些過於親密。
而自己的這個弟子,又是【李家】將來的掌權者。
李心然卻是全然沒有顧慮到那麽多,那幾日跟江羽在外麵,可謂是度過了一段難忘的時光,因為在此之前,李心然的生活裏隻有日複一日的武道修煉。
甚至連【李家】都不曾離開過……
對李心然來說,這【李家】雖然繁華,一切應有盡有,但卻像極了一個牢籠,外麵的一切對於她來說,都充滿了新奇。
未經世事的單純,讓一切在她眼裏都是那麽的美好。
就更別說,世間的種種人情世故了,哪怕那晚跟江羽經曆了一場血淋淋的殺戮,倍受刺激的李心然也未改心性。
她隻是不曾理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