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刀出鞘

第29章 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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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两人出发,劈头盖脸的雨点又一次打了下来,龙俊岭刚要开口让他们俩小心,呼啸于山林中的风雨声里,又隐约传来了一丝尖利的呼喊声?

龙峻岭还没来得及仔细辨识那夹杂在风雨中的尖利呼喊来自何方,下意识说了声:“等等!”

隋千城诧异地顿住了脚步,朝着龙峻岭沉声说道:“怎么了?”

龙峻岭侧耳又倾听了一下,肯定的说道:“有动静,像是有人在喊叫?”

愕然看着龙峻岭布满了雨水的面庞,邓步帆顺手抹去了自己脸上的雨水:“哪来的动静?我怎么没听见?”

几乎是在邓步帆问话的同时,准备出发的查勇同样有些惊愕地看向了龙峻岭:“搞什么名堂?哪来的动静?”

这里距离第一次听到呼救声的地方已经很远了,难道这遇险之人不是人,能那么快飘到此处?

朝着查勇摆了摆手,龙峻岭朝声响方向看去:“班长,真的有人在喊救命!”

侧耳细听片刻,查勇有些纳罕地摇了摇头:“我什么也没听见?你是不是听错了?”

坚定地摇了摇头,龙峻岭应声说道:“我的耳朵是在喀喇昆仑山里练出来的,旱獭出洞的声音我都不会听错.......肯定是有人在喊救命!”

仿佛是为了证明龙峻岭所言不虚,此时风雨声骤停,那尖利的呼喊声,再次响了起来,还夹杂着一阵断断续续的哨子声。

这次查勇真切的听到了,摁下了对讲机,问道:“田威白黎,你们的位置能否看到有人?”

田威和白黎刚从空地离开,处于地处,此时也只能隐约听到有人呼喊,却无法看到任何人影。

查勇又转向操作通讯的邓步帆:“邓步帆,通知鸟窝,”

邓步帆应了一声,立刻向魏裴汇报突**况。

也都不管身侧周遭聚拢起来的新兵,更不理会正在汇报情况的查勇,龙峻岭微微眯起了眼睛,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夹杂在风雨中的那若有若无的呼救声上。

略微停歇打风雨只是喘了口气,接着又铆足劲倾泻下来,邓步帆此时得到了魏裴的指示,若是真发现有人遇险,可以放弃训练任务,先营救遇险者,要求查勇保障参训人员安全,同时通知当地消防和公安救援力量,火速进入救援。

凑到了龙峻岭身边,邓步帆拧着眉头细听了片刻,这才犹豫着摇了摇头:“听着是有人在喊什么......可压根都听不清。这风大雨大的,也闹不明白声音是从哪儿传过来的?”

单扬眉喃喃自语道:“刚才最多是五级风、可现在大树枝都在晃动,风过林梢的时候,也能带起呼啸声,并且能吹断细小树枝,这就至少是达到六级风力了!雨……”

低头看着从天而降的雨水让道路上的水洼面积迅速蔓延开来,邓步帆默默数算了十个数之后,低声接应上了话头:“雨水也大起来了,现在至少是中到大雨。”

伸手抄了一把雨水,龙峻岭赞同地点了点头:“通常说来,声音在城市地形相对嘈杂的环境里,能传出来三十米就不错了。在野外平坦地形、夜晚安静时大声喊叫的话,能传出来几公里。可咱们是在山区林地,再加上风声雨声干扰.......声音最多能传一公里!”

隋千城也凑到了龙峻岭等人身侧。抬眼看了看左近的山形地貌,隋千城应声说道:“咱们走的是山脊道路,两边都是延展长度并不算大的缓坡。可在缓坡下面都是山沟.......今晚刮的是东南风,再加上山沟拢音,应该人还会再远一点!”

龙峻岭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你这从小到大钻山越岭的经验,倒是当真派上用场了?那你说说,咱们上风口至少五六条山沟,声音是从哪个山沟里传出来的?”

赫然摇了摇头,隋千城颇有些难堪地吭哧着说道:“这我就说不准了......风雨声太大,我也只能听个大概......”

眼看着群山环绕,龙俊岭有些犯难,总共只有7个人,总不能拉网搜寻吧。

默不作声的单扬眉拿着望远镜,扫视了一圈声音传来的方向,又低下头在地图上写写画画,抬头说道:“声音就在我们东南方向,上游两道峡谷中,距离我们大约1.2公里的那块石山平台,距离我们有两道山脊线……人估摸在河对岸,被洪水挡住了!”

快速计算出了方位,让龙俊岭有些吃惊,查勇也朝单扬眉投来赞许的目光。

隋千城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问道:“你怎么算的?”

“夹角定位,配合地图作业,我们第一次听到声音的时候,距离这里大约1.5公里,取两个站立点,再配合地图地形分析,在东南方向只有两个峡谷此时会有山洪,距离我们第一条山脊线不到300米,第二条约700米,前低后高,如果真有人在这上面呼救,我们这时候应该能联系上了,所以人只能是在第二道山脊线挡住的那峡谷后呼救的。”

朝着单扬眉张了张嘴,龙峻岭虽说心头不服,但也不得不承认单扬眉说得分毫不差,邓步帆这时候还没反应过来,低头哼哧的盯着地图,茫然的抬头看着龙俊岭:“龙头,这……靠谱不?”

耳听着单扬眉三言两句说明了情况,查勇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应,天空中的雨势骤然又大了几分。抬眼看了看天空中已经密集得如同幕布般的雨水,单扬眉那一贯淡然的语气之中,也不由自主地有了几分急促:“班长,只要还有雨,山洪会继续暴涨,如果我们再迟一些,就真的过不去了。”

话音刚落,隋千城凑到查勇身边,不急不缓的开口道:“班长,单扬眉说得没错,这雨再下,山里很多地方都过不去了。”

检查弹药库的田威和白黎一路小跑上来,气都没有喘匀,看到大家站成一圈,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田威瞬间反应了过来,问道:“刚才我们在半山腰,听到几声似有若无的救命声,是真的有人遇险了?”

查勇把目光投向龙俊岭,低沉道:“你们的事情,你们决定,注意安全,人员不要分散!”

得到了查勇的首肯,龙俊岭拧亮了手中的军用强光战术手电,举起手大声喝道:“抛弃不必要的负重,携带所有绳索,检查刀具,隋千城,你和单扬眉突前定位,其他人跟随我,班长,麻烦您还是断后。”

不算太长的道边缓坡上,并没有太多碍手碍脚的植被。但在缓坡与山谷入口的临界线处,蔓生的荆棘确实生长得格外茂盛,就像是一群章鱼撒开了腕足一般,不断拉扯着从荆棘丛中走过的龙峻岭等人。

蹒跚前行不过两百米,防刮蹭军装上已然有了明显的破口。隋千城双手和脸庞上,也都留下了荆棘刮伤的血痕。

顺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龙峻岭冲着开路的隋千城吼道:“隋千城,这样速度太慢了。”

隋千城和单扬眉突前开路,但他们手里并没有开山刀,军用匕首虽然有些劈砍的功效,在柔软的荆棘丛中却远不如厚重的砍刀好用。

开路的隋千城顾不得反弹回来的荆棘在脸上划出的又一道血痕,略带着几分喘息地应道:“龙头,荆棘丛很难走,从侧面绕吧!”

说罢抬手指向了斜侧方的山腰位置:“走山腰,穿树林会快点!”

龙俊岭一拍脑袋: “还真是忙中出错——咱们走山腰!”

龙俊岭看了地图,觉得直下直上,横穿两道山脊线,就能最快的到达,但在复杂地形上,直线距离是最短的,却不是最快的。

简短的联络之后,在荆棘丛中挣扎前行的几道手电光柱,立刻转换了照射的方向。脱离了荆棘林的羁绊,速度快了起来,队伍爬到了第一道山脊线上。

而在龙峻岭等人前方,隐约传来的呼救声,也变得逐渐清晰起来。

虽说山林中地势崎岖,确认了遇险者的大概方位,龙俊岭用邓步帆替换下了体能稍弱的单扬眉,铁塔一般的邓步帆配合着丛林经验丰富的隋千城,很快越过了第一道山谷,推到了第二道山脊线上。

却在此时,呼救的声音戛然而止。或许是呼救的人已经耗尽了气力,又或许是身处黑暗之中、被绝望的情绪击倒,足足好几分钟的时间里,龙峻岭等人再也没有听见呼救声传来。

有些焦躁地站住了脚步,龙峻岭咕哝着低声哼道:“该吆喝的时候不吆喝,不该白费力气吆喝的时候,倒是卯足了力气叫嚷?”

像是压根没听见龙峻岭的低声抱怨,走在了龙峻岭身侧的查勇也是站定了脚步,皱着眉头将手电光柱指向了最后一次呼救声传来的方向:“照理说呼救的人应该能看见我们的手电光芒了?怎么这时候反倒是没动静了?”

话音刚落,落后的单扬眉,田威赶了上来,单扬眉蹙眉四下张望,说道 “呼救的人很有可能是找到了避雨的石缝或是石洞,所以看不见手电的光芒。用声音,吹起哨子,尖锐的哨声可以穿透雨雾!”

正打算继续平推搜索的龙俊岭低哼一声,咕哝着从喉头挤出一句话:“又抢我的主意……”

略带着几分嗔怪地瞥了龙峻岭一眼,查勇照着龙俊岭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牢骚坏话还真不少——才到武侦连没几天,倒是把老兵的毛病学了个十足!哨子,把哨子都拿起来,吹十秒,间隔30秒,都给我支起耳朵听回音!”

呲牙朝着查勇一乐,龙峻岭嘿嘿低笑道:“班长批评得对,我虚心接受!”

“嗯.....虚心接受,坚决不改是吧?别废话!赶紧!”

短促而又尖锐的哨音,在两人简短对话后,蓦地响了起来。一轮哨声过后,众人屏息凝神,侧起耳朵听山林里的呼救声,同时查勇和单扬眉,还用电筒有节奏的在朝对面挥舞。

仍旧是没有任何回音,耳边除了雨点噼啪打落在树林和岩石上的声音,就是河谷里翻腾咆哮的水声。

掐着时间,30秒一道,查勇又吹起了哨音,然而循环了5轮过后,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田威有些气馁,对查勇道:“班长,不会是找错地方了吧?”

隋千城爬到一棵树上,凝神倾听,摇了摇头:“地方应该不会错,会不会他们在这里呼救无果,又换地方了。”

龙俊岭心生几分焦躁,这求救最忌讳四处乱跑,救援人员无法确定遇险者方位,那如何展开救援。

查勇虽然并没有参与过山林救援,但作为一名老兵,他凭借着经验感觉,遇险者已经呼救这么久,体能下降严重,此时换地方的可能性不大,他回过头,对大家叫到:“都给我铆足劲!吹起来!”

第六轮哨声更加尖锐和凄厉,几乎是在哨音停歇后的瞬间,对面山脊线上,依稀晃动了两道电筒光,接着一阵呼救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