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魏裴提起了查勇,张新跃又喝了口茶:“正想和你说他呢,他调去司令部当厨师了,经常能见到袁老太爷。”
袁老太爷也知道査勇因伤复员,想了个法子,把查勇调到了司令部的厨房,但查勇和别的厨师还不大一样,不用围着灶台转,袁老太爷非常注重了解基层官兵的想法,查勇这个在基层带了10年兵的军士,又对侦搜和新战术有一定心得的老兵,袁老太爷正考虑着外聘一个“教导队”,这阵子正论证着这事儿呢。
不出意外的话,查勇就是袁老太爷外聘的第一个专家。
这也算是给查勇这个老兵一个稳定的归宿了,张新跃又添油加醋的八卦了一通,说查勇和军医院的一个护士眉来眼去,还就是袁静的那个闺蜜同事,看来好事将近了。
魏裴一听,呵呵的笑了,双喜临门,万里之遥的他也为查勇感到高兴。
八卦了一通,魏裴又开口问袁老太爷的近况,不知道他身体怎么样。
袁老太爷还有不到一年就要退了,这折腾了一辈子的老军爷和别人还真不一样,别人要退休的时候都含饴弄孙,养花遛鸟,可袁老太爷想趁着退休前,把王牌师的军改工作落定,反倒更忙了。
但还好,袁静那个小辣椒现在天天盯着老爷子,老爷子烟都被逼得给戒了,身体也没有大毛病,反倒日渐硬朗。
“魏裴啊,王牌师的军改工作,袁老太爷是折腾得差不多了,他和我提过,武侦这个摊子支棱得起来的话,他这辈子就算是完满了。”
张新跃的这话无形给魏裴又增加了一些压力,他在脑子里细细的思考着今晚两人的对话,彻夜未眠。
今夜同样未眠的还有贾利德,这场败仗让他赶到了深深的耻辱,回到首都之后他带伤一直在说服那些官僚——坦塔尼亚军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而明天,他要面对的是一场终极的考验,他要面对坦塔尼亚包括总统、幕僚、高级将领在内的质询会,能否说服他们给予自己支持,就靠他这些日子整理的报告了。
凌晨2点,贾利德还在整理和雕琢着报告,在脑子里反复的推演那些官僚会如何刁难自己的情境,电话铃声响起,贾利德抓起电话:“喂?”
“贾利德,我的卫兵告诉我说,你还没有睡。”
“父亲!我正在准备明天的报告。”贾利德一听是父亲的声音,不由坐直了身子。
贾利德是国防部长最小的儿子,但他和其他几位兄长不同,或许是因为更年轻一些,他更愿意为这个国家的改变做出些什么,而不是浑浑噩噩的纸醉金迷。
国防部长也曾有过这样的梦想,但随着官职的提升,他发现战争并不局限于战场,真正的敌人就在自己内部。
错综复杂的上层利益,让他仅仅是保住自己的位置就已经耗尽了所有精力。他很想支持贾利德,可有些事他要避嫌。
他给贾利德打电话,是想提醒他放低心态,或许不要期待太多会更好一些。
但他又不忍心在最后一刻当头给贾利德浇上一盆冷水,于是低沉着声音,隐晦的说道:“贾利德,做任何事都要考虑到现实环境,维和部队强大战力和伊玛霍尔咄咄逼人,其实大家都已经看到了,但最重要的事,不是你想的那些事,而是不要让有些人感觉受到你的威胁……”
“父亲……”贾利德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激动的说道:“我明白了!”
“早点休息吧。”国防部长挂断了电话。
……
眼看着自己准备了那么多的资料和成文的报告,经过国防部长的提点,贾利德知道自己的方向出现了偏差,可此时他却没有烦躁,反而微微一笑,把资料叠了起来,去睡觉了。
第二天,高官和将军看到贾利德空着手站在他们面前接受质询,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准备了许多问题,似乎都是去了靶子,贾利德却面带着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接连三天的质询会,贾利德颇接连巧妙的回避了众多言语攻击,成功的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当魏裴把命令传达给龙俊岭等人的时候,龙俊岭苦着脸:“完了,芭比Q了……”
贾利德以坚守大坝的人员为骨干,又挑选了一些精兵,重组了大雄鹰营,面貌一新的大雄鹰营要投入训练,贾利德指定要魏裴的鹰击5来做教官。
一想起黑哥哥们懒散拖沓的模样,龙俊岭就觉得这活太不好干了。
“教官,我肚子疼……”龙俊岭开始耍赖。
就这个蹩脚的借口,说出去连傻子都不信,这龙俊岭为了躲活,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
“龙俊岭,你别给我抹眼药,不好使,贾利德说了,那个叫龙俊岭的,负责皮皮的连队……”
“维和部队那么多高手,为啥就可着咱们鹰击5的羊毛薅?雨露均沾一下嘛。”龙俊岭又嘟哝着。
“可维和部队能实现长程奔袭,敌后潜伏,掌控战局的,只有咱们鹰击5啊!”魏裴笑道。
“嗯?!”龙俊岭似乎咂摸出点门道了。
“教官是说,我们也需要当地的帮助……”单扬眉捅了一下龙俊岭,提醒他。
“哎哟,教官……不是我们不想教,实在是教不来啊……”田威也苦着脸,摊着手表示这很难办。
“有啥子不好教的,我看那皮皮就挺好教的吗……挺聪明的。”邓步帆一开口,大家耳膜都嗡嗡的疼。
邓步帆在战斗中挨了好几次炸,耳膜破裂,他平日嗓门本来就大,这伤养好了,声音又高了几分。
“帆哥,你莫要那么大声捏,耳朵聋了……”隋千城细声细气的提醒他。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邓步帆压低声音:“教官,我没啥问题,我就一个要求,他们能不能吃苦?不能就拉倒,我不教!”
得,这邓步帆嘴上说着没问题,绕了个圈子还是想躲,魏裴把目光投向了隋千城和白黎。
隋千城假装没看见,白黎躲不过,搔着脑袋:“我觉得么……帆哥说得对,龙头说得也没错……”
看着这帮老兵油子,魏裴和路炎宁无语的对视了一眼,只好祭出绝招了:“嘿嘿,我看你们上了几次战场,技战术水平没见涨多少,和稀泥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了啊,我告儿你们,命令已经下来了,教你们也得教,不教,也得给我硬着头皮上!”
“教官,强扭的瓜不甜,包办的婚姻不会幸福的……”龙俊岭又阴阳怪气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你你……”魏裴瞪着龙俊岭,这小子的嘴皮子是越来越欠揍了。
路炎宁上前,憋着笑开口了:“龙俊岭,没问题的啊,你这个婚姻我一定给你包圆了,你躲不掉的啦!”
传达完了命令,龙俊岭刚一出门,就跟个软骨虾一样靠在了走廊上,仰天长啸:“哎呀,救命啊……”
“龙俊岭,别喧哗。”单扬眉拉了他一下,别一会把魏裴又招来了,还得挨顿臭骂。
龙俊岭故作痛苦状,用手捂着脸:“我实在教不了啊……”
隋千城哼哧了一下,压低声音:“我那天路过……”
嗖的一下,龙俊岭就窜到了隋千城身边,一把揽住了他肩膀,耳朵就凑了过来:“随打听,你又听到什么消息了?”
“也没什么……”
话音未落,邓步帆也嗖的一下凑过来,挥起硕大的拳头:“看到这沙煲大的拳头没?老实交代!”
隋千城不由往后退了半步,身后又靠到了另一个人,扭头一看,田威和白黎已经默契的堵住了他的后路,几个人把他团团围在了中间。
隋千城要是说不出点所以然,看这阵势是走不出去了。
隋千城四下看了看,走廊里就他们几个人,神秘兮兮的又把声音压低了几分:“我那天路过,看到贾利德和咱们政委,还有几个维和部队的指挥官,在讨论一个敌后侦察的问题……”
“我去……随打听,你这不是路过,是钻进机密室里撬档案了吧!”龙俊岭目瞪口呆,这可是绝密的事情啊。
这事儿要放在国内,非得把他拉出去枪毙几轮不可。
“哎呀,其实也不是啦……”隋千城赶紧摆摆手,自己可没有偷看和偷听。
“皮皮偷偷跟我说。”隋千城终于实话实说:“他们想把大雄鹰营训练成可以敌后作战的精锐……”
“呲……”田威发出不屑的声音:“哎哟,我先笑一会……”
“不信?皮皮可是很认真的跟我打听的。”隋千城解释,自己可真不是在瞎说。
“哎呀,随打听,你这情报工作,是越来越拉跨了!”龙俊岭当然不信,放开了隋千城的肩膀:“没劲!”
任凭隋千城怎么解释,大家都觉得他是编的,就连单扬眉都表示怀疑,可几天后,大跌眼镜的事情,还真的就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