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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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向單位又請了一個禮拜的假。

她說白天得陪著我走走,走街串市,適應一下各種環境,我過了五一就要上班。

上不上班還是兩說,請假總得有一個理由,放出點話兒來就是說這個人很好,不久就可以上班了,這還是有必要的,不能不聲不響的沒點兒動靜,讓人感覺這人怎麽了。

田大姐都說了五一可以上班了的,這一定不會錯的,她好像不是那麽神秘,說的話並不神神道道的,和醫生們說的話兒是一樣的。她自稱是我的心理醫生,直言不諱地說:你這是有了心理障礙,並沒有器質性的毛病,戰勝自己就好了的。

她說到了我的心坎上。我也想戰勝自己,可這個自己已不是昔日的自己了,並不聽我指揮,我是這樣想的,但馬上就出來另一個想法,使我莫名地恐懼,好像在我的身上又有一個人什麽的,一個身子兩個人,怎麽會是這樣呢?當另一個人出現的時候,就讓我胡思亂想,說走就走。我真的不是我了,最起碼不完全是我,甚至一多半不是我。

第二天,妻陪著我上了大道,慢悠悠地走著。這個小城地兒不大,不用一個小時就可以將中心區走一遍,閉著眼睛都不會摸錯道兒的。過去可以橫衝直撞,隻才不到三個月,這兒就變成了陌生地,還要人領著逛,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天方夜譚嗎?怕什麽呢?不就是一死嗎?我在心裏詛咒著自己,怕死鬼!

我們一路說些話兒,她好像是要給我恢複記憶似的,這些地方是我熟悉的,過去的一切漸漸清晰起來。

突然,在前麵 100 米的地方,一男一女兩個人兒慢慢地移動過來了,多麽熟悉的人啊!我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妻也不走了。我們沒做任何交流,同時拐向了左側的人行道上,好久好久我們都沒有說話,本來的一點兒好心情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