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年前,21 岁的我。
那时的我,是一个穿着两个口袋外套的副连长。
就别骗我了,我大哥也在部队干过,小排长都是四个口袋了的,副连长才两个?
你就只知道两个是兵四个是官。我告诉你,部队的军装是两年换发一套。开始时发两套,有个对换。四年满后换发一套。我当兵刚满四年,十一换冬装还是战士服——两口袋,刚发完我就提了机务排长,就错过了。我才当了八个月排长,就提了副连长,本来五一换发夏装,就四个口袋了,在那个老林子里出不去进不来,本来比城市部队就发的要晚一点儿,没来得及发,也就仍然是两个口袋。
想不到你曾经还挺辉煌的。
那时的我能吃大苦,谁叫你跑前面了,你不干谁干?可以这么说吧,最苦最累的最危险的活儿你都得上。
这么说来跑得快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呀,不过我还是挺羡慕你的,才多大点儿就是连副了。
平时对自己是很严的,只是在一件事上有问题了,差点儿毁了我的战士毁了我毁了我的连队。
什么事儿说得怪吓人的。
这个时候的我,精力旺盛,不知疲倦,走路一阵风,三天三夜不睡觉没事儿一样。当车长时在野外双腿冻成了冰棍,动弹不得,战友们从井里打上一桶冰碴水,泡一泡、搓一搓就没事了。在这个异常艰苦的环境里,我磨炼了意志、毅力、体魄的同时,也练就了一手好枪法。手枪可以百发百中,步枪两三百米之内弹无虚发。
这可是了不得呀,有什么英雄壮举、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如实招来!
你这是说评书呀!是有三件事至今仍悬在心头,当年没觉着什么,这个时候却越来越清晰地凸现出来,让我备受煎熬,如在炼狱一般,生死不得。
你不是一直在心中悔肠子么?
这里头的事可是有一宗就没有悔过。
连偷吻了人家女孩儿一张照片的事都说出来了,难道还有比这更说不出来的吗?
照片的事是太丢人了,还不如正大光明地当着人来一下子呢,虽说有点儿那个,但总比偷摸地阳光一些。
还是一吐为快吧,别憋在心里怪难受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必炼狱般呢?别自己折磨自己了,我就不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你看人家卢梭在《忏悔录》里把一些不光彩的事儿都写出来昭告天下,全世界人民没说他怎么的,都为他叫好呢?你不能成为卢梭第二吗?
这都是公开的,当时部队的人们都知道,但我还是埋了个心眼。
埋了个心眼这几个字有望成为经典!
我可没这么想,也没这个心思。
我小心地问自己,还欠着谁了呢?还会有谁来找我?
没有了!
没有了,怎么会没有了呢?心里却摇着头。
我有了一丝怀疑、一丝动摇。很快,又陷入了自责。
你说的这些云遮雾罩的,我可是真不明白了。
你不明白就对了,这个就不对你说了,留下一个口子也好,不能天衣无缝。你冰雪聪明用不着明说了。
多谢奉承!
看来这个马屁拍到蹄子上了。
其实梦中的这些都是真的。
那好,我将你梦中的话说给你,你接着往下讲,能自圆其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