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菲女士的日記

三月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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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葦弟賭氣回去,今天又小小心心地自己來和解,我不覺笑了,並感到他的可愛。如若一個女人隻要能找得一個忠實的男伴,做一生的歸宿,我想誰也沒有我葦弟可靠。我笑問:“葦弟,還恨姊姊不呢?”他羞慚地說:“不敢。姊姊,你了解我!我除了希冀你不擯棄我以外不敢有別的念頭。一切隻要你好,你快樂就夠了!”這還不真摯嗎?這還不動人嗎?比起那白臉龐紅嘴唇的如何?但後來我說:“葦弟,你好,你將來一定是一切都會很滿意的。”他卻露出淒然的一笑:“永世也不會——但願如你所說……”這又是什麽呢?又是給我難受一下!我恨不得跪在他麵前求他隻賜我以弟弟或朋友的愛!單單為了我的自私,我願我少些糾葛,多點快樂。葦弟愛我,並會說那樣好聽的話,但他忽略了:第一他應當真的減少他的熱望,第二他也應該藏起他的愛。我為了這一個老實的男人,感到無能的抱歉,也夠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