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奇志双眼猩红,看着来福开口:“福伯,我晕了多久?”
来福贴心的送上一杯热水到了暨奇志嘴前道:“三少爷,你睡了一晚,精气神比昨天好些了。”
看着天刚蒙蒙亮,暨奇志深呼吸一口气,很是严肃的看着来福开口:“福伯,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三少爷,你是要去报仇吗?”
一边说着,来福紧紧握住了暨奇志有些颤抖的手,语重心长道:“三少爷,那秦川固然可恶,但是实力实在强悍。”
“大少爷和二少爷都走了,如果你再跟着去了,老爷怎么办?”
说到这里,来福混浊的眼里流下两行泪水:“我也是看着你们兄弟三个长大的,小志,你答应福伯,不要冲动好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报仇不急在这一时啊!”
暨奇志定定的看着来福溢出眼泪的眸子,缓缓开口:“福伯,我心里有数。”
“父亲就麻烦你好生照顾了。”
话毕,暨奇志不再理会来福,兀自催动体内真气,瞬间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来福久久望着暨奇志背影消失的地方,眼眸渐渐暗淡。
“老爷,三少爷的性子实在执拗,老奴劝不动啊!”
“唉!”
来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朝着暨家列祖列宗所在的位置深深地磕了三个响头。
“暨家列祖列宗,求你们在天有灵,保护暨家仅剩的血脉!”
此时此刻。
暨丰躺在**,奄奄一息的抬起眼皮,朝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他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必定会去报仇。
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拦得住。
尽管明知道三儿子此行十死无生,可暨丰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难道暨家的香火,就要这么断送在自己的手里了么!
暨丰不甘心!
他眼神骤然变得冰冷,指尖有点点荧光浮现而出,在半空之中汇聚成铜镜的模样。
只见那虚空之中半透明的铜镜闪烁几下,便浮现出一个年轻男人的脸。
男人眼眸清亮,发丝微垂,乍一眼看去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是不知为何,总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镜中的男人看着面色苍白的暨丰,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毛:“怎么了暨丰,你快死了吗?”
“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很年轻啊,怎么一转眼这么老了?”
看着镜中男人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脸庞,暨丰脸上的冷意稍稍淡下些许。
“家主大人,不是所有人都像您那般天赋异禀。”
“曾经的小丰修为已经到了瓶颈,估计离寿终正寝也不远了。”
镜中男人表情还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很是不以为然的开口:“寿终正寝好啊,死亡也是一种修行。”
“又有谁能知道,修士死了以后,是不是面临一种新的开始呢?”
暨丰有些怀念的抬手摸了摸铜镜上男人虚无的脸庞,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家主大人,您还是和千年前一模一样,总爱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见暨丰这么说,夏无极哈哈大笑几声,**不羁的眼神中闪烁了一丝玩味的光芒。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当年我给你两个心愿,所以已经给了你暨家如今的地位。”
“现在你还有一次许愿的机会,说吧,要我怎么做?”
暨丰挣扎着从病**爬下来,虽然脸色苍白,身形佝偻,但是眼底却是迸发出格外坚定的光芒。
他跪在地上,朝着那面虚无的铜镜,毕恭毕敬磕了三个响头:“家主大人,暨丰自从拜入夏家门下,便忠心耿耿,鞠躬尽瘁。”
“这本就是暨丰的分内之事,此生能跟随家主大人,暨丰死而无憾。”
话毕,暨丰猛地抬头,眼底满是悲愤和决绝的光芒:“千年前解散的大魏王族即将卷土重来,我的两个儿子,已经被大魏王族后裔的同党所杀。”
“如今,我暨家只剩一个子嗣尚且存活,但是那大魏王族孽种的同党,其心术不正,阴险狡诈,必不可能轻易放过我最后一个儿子!”
夏无极本来一直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对暨丰的最后一个心愿并没有多么上心。
不过是为了弥补当年留下的承诺,以及另类的知遇之恩。
本以为暨丰的最后一个愿望会是让大夏王族给暨家后代数不尽的财富,或者更高的地位等等。
倒是万万没料到,千年前销声匿迹的大魏王族,竟然让那孽种出来了?
明明在那孽种消失的地方,夏无极已经安插了数千人轮番盯梢,可以说是连一只苍蝇也不曾放飞出去。
没想到这孽种,居然长了本事,敢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
暨丰丝毫没有察觉出表面上笑得人畜无害的夏无极,此时此刻眼底的杀意几乎凝结成了实质。
他只是再一次佝偻着苍老的身体,身体有些颤抖的开口:“家主大人,暨丰无所求。”
“只求暨家可以安安稳稳,子孙满堂,香火不断。”
“但是现在,那孽种携手同党,已经杀了我的两个儿子,我最后一个小儿子也是个脾气暴躁的,我拦不住他!”
“暨丰只求家主大人能看在曾经暨丰随着家主大人出生入死的份上,帮帮暨丰这一次!”
“哪怕家主大人要我的性命,我也愿意,只要家主大人愿意保护我暨家最后的独苗!”
镜子里,夏无极嘴角缓缓裂开上挑,露出了森白的牙齿,虽然单看一眼并不会有多么不适的感觉。
但是与他多对视一秒,便必定会被突如其来的腥风血雨包围,失去意识的同时,肉体逐渐溃烂而死。
见夏无极如此这般,暨丰苍老的身体不由得抖如筛糠开来。
豆大的汗珠凝结在他的额角处,又扑簌簌落在地上。
在暨丰以为夏无极不回管他这档子事,正准备磕头谢罪的时候。
突然,镜子里的夏无极动了。
只见夏无极身穿一袭白衣,真气稍稍一动,便有一道分身自半空中近乎虚无的铜镜里缓步踏出。
这道真气分身出现的一瞬间,暨丰登时头皮一麻,疯狂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