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费、医药费、看护费等各种费,聂之游的一张卡全部解决,并预交了后面的住院费。
“程程告诉你的吧。”雨季低头,“谢谢。钱我会还给你的。”
“我不是特意来找你的,你想多了。”聂之游斜睨她一下,“我只是来看一个住院的世伯,恰巧碰见你这么窝囊,作为校友看不过去而已。”
窝囊……雨季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不用感激我。我只是担心蓝庭要是挂了,他欠我的那些钱就要不回了。”聂之游顿了顿,“要不这样,这次的费用以及他以前欠我的,都算在你头上好了,反正你跟他这么熟。他奸诈得很,你倒是很笨。”
“我……好吧,只不过我不知道我以后每个月的工资有多少,估计要分期慢慢还,得多等几年了。”雨季豁出去了,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要是一直很惨,也是自己的命。
听了她的话,聂之游没有生出半点收债有希望的高兴,反而更冷下了脸,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尔后狠狠地嘲笑起来,
“你要拿工资还我?你一个月几千块,不吃不喝,得多少年才还得清啊?你们穷人就是有贱骨气——不过,既然是你说要还的,那在你没还清之前,别怪我不定时地出现提醒你。”
“好像,就算不催债,你也没必要不定时地出现吧。”雨季没忍住,小声地反驳,无视聂之游瞪圆了的眼。
之后,聂之游没再出现在医院,但是程程来了,带着聂之游的钱。
“聂之游给了我一大把佣金,要我帮你跑腿。”新的一天,白程程从累得一脸菜色的雨季手头抢过缴费单,替她去交钱,回来时带着喷香的牛肉饭。
“他说让我不要把你累着饿着,免得到时他要债无门。”
“就知道他没好话,资本主义的遗传淋漓尽致。”雨季端过饭狼吞虎咽,她是真的饿坏了。程程没来的时候,她天天吃方便面和饼干,以至于闻得那两个气味都想反胃。
“哎,姜雨季你个白眼狼,你不会真的以为他是那样想吧?”程程斜视她,“你又没有傻得这种程度,难道你想学偶像剧的白痴女主装纯情?”
“牛肉饭真不错,辛苦你了啊。”雨季直接地绕过她挑起的话题,闷头吃饭。
聂之游的心思她早知道了,可是又怎样呢。她那白白的第一次,莫明的说没就没了。
我不欠他的!雨季对自己说,埋头吃得更投入。
她一直不愿相信聂之游有多么喜欢他,她觉得他只是纨绔子弟的一时兴起,感情来得那么突兀不真实,轻飘飘的。
有时候,相信一个人喜欢自己,与不相信自己喜欢的人喜欢上了别人,一样的困难。
蓝庭渐渐好起来,经过几天的半睡半醒。
出过一身大汗,像是坐在密不透风的火车车厢,再驶过一个长得可怕的漆黑隧道,终于见到阳光的时候,像是坐了一个压抑的梦,梦里的情景依稀糟糕,却记不清。
他缓缓地睁开眼,眼前的景象由模糊到清晰,首先印入眼帘的是雨季明媚的笑容以及满带血丝的疲劳双眼。她正在病床的小凳子上,用手支着下巴凝视他。
“水……”
他刚开口含糊地说出一个字,她就将一旁的温开水递了过去。
“小雨,这些日子,我都知道你在身边,也听见了你的说话……”蓝庭握着水杯,“应该有好些天了吧,你的课不要耽误了……”
“没事的,我请了假,也让室友帮我做了笔记。”雨季笑。
“谢谢你,小雨。”
“哎呀,蓝庭哥,我们一起长大的呢,是朋友呐。”
“朋友——”蓝庭微微沉吟,随即释怀地笑,“对,是朋友。”
雨季也望着他笑着,心里自嘲,“朋友”这个词原来用处多多,有时也可以用来缓解尴尬。那些遗憾、酸涩、不了了之的感情,大多也是以朋友来聊以**吧。
而雨季更加害怕的是,蓝庭突然煽情地跟她说一大段懊悔、愧疚或无奈的话……因为她心里的蓝庭哥不会那样的。
他是宁愿骄傲地被人唾弃,也不愿露出谄媚神色的人。
幸好,幸好最后他的话适时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