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愈深,愈困不住心靈的野獸。
5月28日11點42分,張曉風從酒吧醉醺醺地出來了,腦子裏突然就冒出了這麽一句話。
一切很安靜,雖然他的腦子裏還有聒噪的酒吧餘音。是的,他就算怎麽買醉都排遣不了內心的鬱悶。心裏有結,他打不開。
他真的沒法想通,為什麽,自己辛苦了這麽久,加班加點的策劃,被經理許海史移花接木向顧董邀功去了,每個人都同情他,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在領導麵前幫他說句公道話。
許經理為什麽要這麽做,這麽臉不紅心不跳冠冕堂皇地占有別人的勞動成果,人心齷齪起來連野獸都不如。張曉風越想越窩心,胸悶得緊,感覺快要透不過氣來。
酒吧就靠近廣場,他不願意馬上回家,隻想在這裏轉轉,希望自己能夠清醒點兒,同樣也希望自己不用想得這麽糾結。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月亮被烏雲擋住了,沉得徹底,隻有灰色,看不見的是灰色的雲,看不見的還有藏著的人的心。
廣場上冷冷清清,隻有一兩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席地而臥,落地燈往上射出一團藍色的光,像人去樓空後的舞台,迷茫而寂寞。
這時他逛到一個老鷹塑像的旁邊,臉上有著一絲絲的涼意,是雨絲,透著微弱的廣場燈光,像柳絮般若有若無地飄著。然後他感覺到視線裏有一個紅色的窕窈身影從他的身邊飄過,他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這個時間,還有誰在這裏飄**?難道還有個跟他一樣的失魂落魄者?
他立即轉過頭,真的有一個女人,這是一個穿著紅色睡衣披著長發的女人,她的身體看上去有點僵直,木木地走著,整個人看上去很呆滯,大概走到距離他十米的位置,在一棵開滿了火紅花的石榴樹下停了下來。
張曉風隻看到她的背影,看不到她的麵容,這是個離家出走的女孩?被丈夫趕出家門的妻子?或者,夢遊症患者?當張曉風想到最後一種情況的時候,他有點擔憂,看她樣子還真像個夢遊症患者,如果碰上壞人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