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之外,仁嘉和李大吉恭敬行礼道:“仁嘉,李大吉求见主公!”
婠婠含笑回应:“这两个家伙,明明心中已有主张,却还要来询问一番,看来上次的教训确实让他们长了记性!”
婠婠轻盈起身,迈步走向门边,仁嘉与李大吉向婠婠施礼道:“婠婠姑娘!”
此刻他们对婠婠极为客气,婠婠亦回以一礼:“二位先生有礼了,主公正在里面等候二位!”
“主公!”仁嘉和李大吉步入房中,朝陈敬之行礼,陈敬之微笑道:“是为了那封密函的事情而来?”
“公主身怀六甲,预计十天半月之后临盆,主公意下如何?”李大吉率先按捺不住发问,而看到仁嘉没有接话的意思,他也及时收住了话头。
“犹豫什么?我只是没让你们替我做决定,并未不让你们发表意见,说出自己的想法!”
“主公是打算以陈敬之姑娘腹中的孩子作为公主之子?”李大吉凝视着陈敬之,声音低沉地询问道。
陈敬之平静回应:“婠婠将以北陵公主闻锦绣的远房表妹身份嫁入我陈家,作为平妻照顾怀孕的公主!”
仁嘉与李大吉心头一震,陈敬之接着说:“而婠婠所带的嫁妆便是三千匹战马,十万斤精铁和二十万两黄金,你们,明白了吗?”
贾诩和李儒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陈敬之与闻锦绣公主之前的交易,全都是为了婠婠铺垫!
他们看着陈敬之,陈敬之平静道:“孩子出生后,公主会返回京都报喜讯,让孩子名字列入皇族谱系,成为皇亲国戚!”
“公主归京,通报喜讯,登入族谱,告慰先帝,在举行认祖归宗仪式期间,由于孩子尚小,不宜长途跋涉,所以暂留蓝州!交由婠婠抚养!”陈敬之的话令仁嘉与李大吉都恍然大悟,原来陈敬之策划这一切,都是为了婠婠。
“主公之子与公主之子又有何本质区别?”李大吉忍不住问道:“两者皆无法继承正统,不是吗?”
“你是想说,两者都无法直接继承大统,对吧?”陈敬之眼神深邃,毫不掩饰地看着李大吉。
“主公明察秋毫!”李大吉感慨道:“我只是觉得,主公此举一旦成功,必将成就一番伟业,但若将这番基业交给皇家……”
陈敬之淡然道:“没错,如果是我的儿子,的确无法名正言顺觊觎那个位置,但你别忘了,他同样是公主之子!”
李大吉一时愣住,陈敬之看向仁嘉与李大吉:“自古以来,帝王多为男性,然而,谁又规定过女子不能为帝呢?”
“若是皇家再无能继承大统之人,那么公主完全能够名正言顺地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甚至可能成为史上首位女帝!”
“那么主公的儿子,为何就不能成为合法的储君呢?”陈敬之的想法让李大吉感到匪夷所思。
唯独仁嘉若有所思,他瞥了陈敬之一眼,立刻低下头去,心中暗忖:“绝非如此简单!”
若真是所谓的女帝计划,当今陛下驾崩后,少主年仅两岁,难道要让女帝摄政数年之久?
主公并未透露完整的计划,女帝计划恐怕并非主公真正意图的核心所在!
想到这里,他刚抬头,就撞上了陈敬之那深邃的目光,似乎带着警示,他连忙低头,不再言语。
女帝,陈敬之的谋划,竟然是要闻锦绣公主成为女帝,如果真能如此,那陈敬之的布局,又有何不可?
在这一点上,仁嘉和李大吉此前从未考虑过,陈敬之看着他们:“达成目标的方式,并非只有一种途径!”
他慢慢站起:“一个人思考一种方案,三个人或许就能提出三种方案,集思广益,而非孤芳自赏!”
仁嘉和李大吉都肃然应答,陈敬之笑着吩咐:“我没有对你们保密,你们应当明白我的用意,就按照这个方案进行筹划吧!”
“寂寞无常的信函就交给你们处理,关于张日天那边,让他暂时停止行动,让南陵的兵马休整两天!”
“让张日天知道,待孤山烽火燃起之时,便把上次战役中俘虏的南陵士兵送回去,三千多俘虏,一个不留地送回去!”
“主公?”李大吉惊讶,仁嘉微笑着说:“魏振远应该会破坏敌军的粮草,而主公此刻放回南陵的三千俘虏……”
“对方是要还是不要?三千多人,可是三千多张嘴,何况在我们俘虏期间,他们早已饥饿难耐!”
“如此一放回去,只怕会给对方带来巨大压力,若是柳州城内有人配合我们里应外合,一把火烧掉粮仓,那就更加完美了!”
陈敬之淡淡一笑:“即便没能烧毁他们的粮库,这三千人一旦返回,对于杜神宇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看向仁嘉:“南陵运输粮草不外乎两个方向,一是从南陵边境,二是来自素有“南陵粮仓”之称的宛州城!”
“不论走哪一条路线,他们至少需要一周时间,而在魏振远劫粮之后,柳州城内的粮食储备必然难以支撑七日之久!”
“让张日天随时做好准备,孤山烽烟升起后的第五日或第六日,不惜一切代价攻城,务必夺取柳州城!”
“主公,或许可以尝试一种别样的策略!”李大吉中一动:“我们可大量制作馒头,等到第五日或者第六日时分!”
“将这些窝头以强弓射入城内,那些南陵士兵早已饥饿难耐,一旦见到这些窝头,必然不会轻易放过!”
“在这等时机发起攻城,无疑会事半功倍!”李大吉眼神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陈敬之欣然道:“集思广益,就按照李先生的计策来办!”
正当陈敬之他们在密谋之际,蓝州险峻山崖之下,以魏振远领军的一千五百名神击卫士,以及五百名铁血刀锋团!
两千精兵潜伏在峭壁丛林中,当魏振远收到探马带来的消息时,他了然地点点头!
他回望自己身后的两千部众,随后挥动手中的令旗,两千人依次起身,悄然朝孤山的方向潜行而去!
孤山周边,一辆辆粮车从南陵方向运往柳州城,魏振远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这是大功一件!
他徐徐举起手中令旗,果断一挥,令旗下落,一支支利箭瞬间朝着那些粮车疾飞而出!
“杀!”魏振远高喊一声,率先手持长剑,径直向下方冲杀过去,南陵护粮军卒均是惊骇不已!
“敌袭,警戒!”四周的军士纷纷围拢过来,其中一名武将模样的男子高喊:“快,派人去柳州城求援,快!”
“烧毁粮车!”魏振远一声怒喝,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倾倒在粮车上,火折子一点,火焰瞬间熊熊燃起!
“呼!”油脂助燃下,粮车顷刻间被烈焰吞噬,魏振远大声下令:“继续烧粮车,快!”
随着他们的激烈交战,一辆辆粮车化为灰烬,魏振远瞥了一眼柳州城的方向,又看了看眼前的粮车,所剩不多了!
他咬牙切齿,忆起陈敬之的嘱咐,眼中掠过一丝惋惜,还是有些粮车未能烧掉。他果断挥动令旗:“撤退!”
魏振远撤退得坚决,因为陈敬之早有吩咐,不论烧毁多少对方粮车,一旦进攻一刻钟后,必须立刻撤退!
魏振远谨记陈敬之的命令,带领余下的千余人迅速撤离,在他撤离之时,眼角恰好瞥见了柳州城的方向!
那大队兵马赶来救援,领队之人,正是杜神宇手下另一位不亚于刘煜的大将,秦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