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陈敬之叫来仁嘉,问道:“军师,桃花州和贺州两地的情况如何?”
“主公,贺州还好。就是桃花州破坏最严重,若要恢复到平时水平,怕是需要几年之久。”仁嘉站在陈敬之旁边,恭恭敬敬的说道。
陈敬之点了点头,抬头看去,雨停了,天气变得非常晴朗,蓝州城的水已经被排空,剩下又黑又臭的淤泥。
赵武带着上万神击营将士,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灾情抢救和清淤当中。
不少百姓看到陈敬之后,脸上的激动溢于言表,甚至将陈敬之当成了救世主。
可讽刺的是,这一切灾难,超过六成都是拜陈敬之所赐。
这时陈敬之转过身子,问仁嘉:“粮食怎么样了?”
仁嘉轻轻摇头,说道:“目前的粮食只能说够用,我向城中一些富商要过,他们都不太愿意拿出自己的储备粮食。”
这些富商都在自家院子修了地窖,即便是爆发洪水,也不会影响里面储存点东西。
“主公,这些人太没眼色了,后面可以酌情处罚。”仁嘉小声说了一句。
陈敬之暂时还没时间理会他们,转而说道:“我让你送的信,送出去了?”
“主公,信已经送到锦绣公主手上了。她传书过来,说调用了大批粮食和工匠过来,就在路上。”仁嘉说道。
陈敬之说完后默默地点头。
之所以借十三皇子手给公主写信,一来是告诉公主,这边的情况确实紧急,二来是将赈济灾民的好处算在十三皇子头上。
这样就给十三皇子立了个好名声,让他在储君之争中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正说着,一小队马车缓缓行驶了过来。
马车上拉的土豆和红薯,用作第一波耕种。
几乎在同一时间,陈征武也快步赶了过来,低声说道:“敬之,那陈云像是要走了。”
“走了还好,我好不容易搞到这么多种子,免得被他发现。”陈敬之淡淡说道。
一旁的仁嘉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陈敬之运输种子的事情要做得如此保密,原来是为了防陈云。
陈云这次输得极不体面,很可能将气撒在别处,毁掉这些种子也是他不二的选择。
接着,陈征武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递给陈敬之道:“这是马宁让我交给你的。”
陈敬之接过信封看了看,淡淡一笑,转手又交给了仁嘉。
仁嘉看完也是笑了,摇头说道:“没看出来,这马宁打仗不行,管理倒是有一手。主公,桃花州是我们的了。”
陈敬之坐镇蓝州,马宁掌控桃花州,要是赵武再顺利控制贺州,这北州三地可就姓陈了。
“主公,我打算去贺州走一趟。”仁嘉拱手说道。
“军师,你是不是怕赵武控制不住?”陈敬之问道。
“赵武凭武力足以控制。我只是想带点种子过去。”仁嘉说道。
“行吧,路上注意安全。”陈敬之挥挥手说道。
仁嘉走后,柯全恭恭敬敬跑了过来:“将军,俘虏已经清点完毕,共有两万两千人。这些俘虏大都被冷水浸泡,染上了风寒,死了一半。剩下的人,您看坑杀还是怎么?”
陈敬之听了不禁倒吸口凉气。
原来这里人打完仗,俘虏都是要被处理掉的,实在是有些残忍。
顿了顿,陈敬之说道:“全部坑杀,太残忍了。我今天决定换了做法。你去写信告诉南陵大将军苍天的,让他们准备物资金钱,换这些战俘。”
“什么?交换?我们从未这样做过。而且交换前这段时间,我们还要管他们吃喝,这可要耗费不少粮食啊。”柯全很不理解陈敬之为什么这样做。
“你有这样的疑问很正常。对我们来说,这些战俘确实是负担,但你别忘了,这些战俘可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对南陵来说十分珍贵。而且经此一役,南陵兵力空虚,急需补充兵员。这档口我要是提出交换,南陵必然欣然接受。至于你说的这些粮食,南陵定会双倍返还给我。”陈敬之说道。
柯全总算是听明白了,抬头看着陈敬之,眼里充满了敬佩。
“去吧,把那些战俘看管好,平时就给点稀粥吃,别饿死就行。”陈敬之叮嘱道。
“好。”柯全重重地嗯了一声,退了出去。
陈敬之掰指头算了算,如此多的战俘,怎么着也得坑南陵二十万金,而且陈敬之还相信,苍天的一定会答应这个条件。
有了这二十万金,陈敬之后期粮草武器等就有了着落,这样就可以腾出手,继续搜刮社会上的能人异士了。
交代完毕后,陈敬之便去找蓝州城主。
“陈将军!你来也不说声,好让我准备准备。快,里面请。”
兰岭热情地将陈敬之迎回来,沏了杯热茶,恭敬说道:“陈将军,你这次是为了何事而来?”
“我听说城里有两大富商,还是大家族?我想听听他们的情况。”陈敬之抿了口茶水问道。
“哦,你说的是田家和冯家吧?”
兰岭嘿嘿一笑,拿来板凳坐下,说道:“咱这最有钱的就属田家和冯家。先说这个田家,田家老一辈人讲义气,数十年前救了一个东岭来的大人物,那个大人物是做生意的,被救之后就手把手带田家做生意赚钱。就这样,短短几年间的时间,田家就一跃成为蓝州最大的商户之一。”
兰岭说完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再说那个冯家。冯家祖上是打猎的,几代人下来积攒了不少财富。后来又兼做米商,做成了蓝州最大。因此就财富这方面看,蓝州一半是田家,另一半就是冯家了。”
“我听说你经常去他们家做客,应该对他们的府邸很熟了?不知能不能画出来,给我看看?”陈敬之看向兰岭说道。
兰岭只顾得介绍,一听陈敬之话锋扭转,心中闪过一丝不安,连忙问道:“陈将军,您这是?”
“怎么,是不会画还是不想画?”陈敬之冷笑。
“臣,不敢!”兰岭吓得立马跪在地上,而后迅速给陈敬之画了一幅草图。
陈敬之甚是满意,将纸张折叠放进口袋,方才满意离开。
看着陈敬之远去的背影,兰岭感觉到一种彻骨的恐惧。
“不应该啊,陈将军看起来如此年轻,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兰岭擦了把汗,气喘吁吁地说道。
回去后,秦媚娘紧紧跟了上去,问陈敬之:“你拿了田,冯两家的地图,要对他们动手吗?”
“我听说冯家的粮仓比我们军粮都多。生逢乱世,拿来用用又何妨?”陈敬之冷声说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秦媚娘顿感好奇,想着蓝州已经稳定下来,驸马爷总不能再闹一次,大张旗鼓地去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