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遲說:“這個案子其實有一個很大的疑點我還沒有想通。這個人之前殺害Nemo,是因為那些Nemo引誘他的兒子觀看了‘蛹’,致使他兒子徹底精神失常。他後來殺死於銳,是因為於銳正是‘始作“蛹”者’,並險些在長安璧之上讓他兒子墜樓。於銳躲過了法律的製裁,他便要親手製裁於銳。但我不太明白的是,倘若他也是現在這樁案子的凶手,他究竟有什麽理由要殺死祖瀝呢?”
盛清懷冷漠地說:“你恐怕是得了妄想症。”
“是啊。”方遲道,“我從來沒有見過對公安係統和十九局如此了若指掌的連環殺手。死了這麽多人,前後跨越這麽長時間,竟然一丁點的線索也找不出來。所以我隻能依靠妄想。說起來,這件事我也有責任——我不應該那麽早就把冰裂的調查資料泄露給他。”
“梅莎……哦不對,現在應該叫你方遲。”盛清懷說道,“如今的十九局,越來越讓我失望。倘若一開始就能使用我的方案,直接對神經玫瑰進行製裁,今日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包括你的盛琰,也不會死。”他的話語,仿佛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上帝給了你洪水的先兆,愚蠢的人卻不懂得去打造一座方舟。”
“如果使用你的方案,那麽十九局和玫瑰之路,和神經玫瑰,還有什麽區別?”
盛清懷仰起頭,頭上的兜帽落下來,露出他短而花白的頭發。他感慨地說:“如今人類社會的體製,已經跟不上技術的發展。立一個法需要經年累月,技術爆發的周期卻已經可以縮短到幾個月,甚至幾天。十九局為何要組建起來?難道不就是為了試圖去彌合其間的鴻溝麽?總有人要去做見不得光的事,要不然,你以為史崢嶸為什麽一直扛著所有的壓力,要將十九局維持在國安的體係之內?若是要保持行動的秘密性,公安係統就不能保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