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洗去一夜的喧嚣。
青牛镇迎来了崭新的一天。
铁牛帮总堂,锐金坊堂口。
迟铁牛的住处传来了一声惊天怒吼。
“什么!??长春坊丢了!??”
迟铁牛一双大眼瞪得滚圆,向他禀报的铁牛帮帮众则是单膝跪地瑟瑟发抖,生怕迟铁牛一个不开心把他一掌拍死。
但迟铁牛此时显然连发怒的时间都没有了,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脸上写满了焦急之色。
终于,迟铁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一双蒲扇般的大手揪住这名帮众的衣领。
“敬儿呢!敬儿怎么样了!??”
那名帮众颤颤巍巍地回应道。
“少帮主......少帮主在堂口里等着您呢......”
听到这话,迟铁牛长舒了一口气。
“敬儿没事就好,敬儿没事就好,丢了一个坊市而已,加上我打下来的三个厉虎帮的坊市,我还有五个坊市呢!”
一边说着,迟铁牛也没空搭理那名报信的帮众了,连走带跑地去往了堂口。
不一会儿功夫,迟铁牛便来到了堂口,看到了鼻青脸肿,衣服被扯得破破烂烂的迟敬以及站在迟敬身边的一名圆脸中年人。
“爹!我把长春坊丢了!”
迟敬眼中带泪,可怜巴巴地说道。
迟铁牛见状,原本想责备儿子的心理一下子就没了,心里只剩下了怜惜。
他轻轻地拍了拍迟敬的肩膀,柔声地说道。
“不碍事,不碍事,爹是铁牛帮的帮主,丢了一个坊市而已,没人敢说什么......”
迟敬含泪点了点头,刚想要再说些什么。
但下一刻,堂口外一名帮众便飞奔而来。
“报!!!”
那名帮众飞奔而来,单膝跪下。
“禀报帮主,堂口外陆仲长老带着两位长老和铁牛帮的大头目所有的大头目求见帮主!”
陆仲?
迟铁牛皱了皱眉:“他来干什么?”
那名帮众低下了头,小声地说道。
“回禀帮主,陆仲说,陆仲说,他要召开议事......”
“什么!??”
迟铁牛失声大喊。
锐金坊堂口。
议事大厅内。
所有人各自落座。
陆仲闭目坐在座位上,静静地等待着。
孙威和钱守仁则是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古怪。
他们也没想到,陆仲敢主动召开议事,这简直就是打迟铁牛的脸啊!
玛德!
正找不到办法弄这小子,谁能想到他敢忤逆帮主!
这下,陆仲这小子死定了。
至于其他大头目,他们虽然也觉得陆仲这次肯定会受到帮主的责罚,但他们也对迟敬十分的不满。
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这种纨绔子弟,给他点钱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就他,也配管理帮派?
众人心思各异地想着,没一会儿的功夫,迟铁牛便带着迟敬和那名圆脸中年人走进了议事厅。
刚一进来,迟铁牛便直接发怒了。
“都干什么?反了!全都反了!”
迟铁牛的暴怒没引来以往众人的噤若寒蝉,反而所有人都平静地看着迟铁牛,似乎是想要迟铁牛给他们一个解释。
这让迟铁牛更加不爽了。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嗯?你们什么意思?”
迟铁牛的声音冷冽,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敢和迟铁牛直视。
唯有陆仲依旧昂首,眼神炯炯有神地看着迟铁牛。
下一刻,陆仲直接站起了身,淡淡地说道。
“帮主,我等来此自然是为了野狼帮发动帮战一事,丢了一整个坊市啊,这么大的事,召开议事自然正常!”
“陆仲!”
迟铁牛斗大的眸子盯着陆仲:“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仲洒然一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问问帮主,我铁牛帮的帮规是否作数,帮主你是否能做到一视同仁,这铁牛帮,是否真的是某人的一言堂!”
静!
如雨后山林一般的寂静!
迟铁牛双目喷火,一双大手紧紧地攥了起来。
“陆仲!迟敬是我儿子,即便丢了长春坊,他也是我儿子,他怎么样都是我的私事,轮不到外人对他评判!”
“呵呵!”
陆仲冷笑一声。
“帮主啊!迟敬是你儿子不假,但丢了长春坊可不是私事啊!长春坊是铁牛帮的,铁牛帮是在座所有人的,这乃是公事,何来的私事一谈!”
“今日丢一坊,明日丢两坊,地盘有限,然宿敌无穷也!”
“到第三天,难道我铁牛帮便要让敌人灭帮了不成!”
陆仲的声音不大,但却极具穿透力。
整个议事厅的人尽皆吞咽了一口口水。
有些胆小的人甚至身子已经开始发抖了。
陆仲这哪是要召开议事啊!
这踏马分明就是要造反啊!
铁牛帮敢这么和迟铁牛说话的人,坟头草都一尺高了。
这一次,连孙威和钱守仁都忍不住在心里大喊一个爽字了。
他们苦迟铁牛久矣啊!
“陆仲!你找死!”
迟铁牛再也忍不住了,一双蒲扇般的大手将面前的椅子直接拍成了碎片,眼中满是杀意!
但陆仲却丝毫不惧,继续说道:“帮主,我陆仲一心为帮派做事,从未有过二心!”
“你说让我当帮战的先锋,我当了,你说让我让出坊市,我让了,你说让我镇守住阳夏坊,我守了!”
“这都是我陆仲分内之事,自然不敢讨要功劳,但迟敬在长春坊整日以酒色度日,不思进取,纵容下属,鱼肉百姓!”
“此人分明就是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没有脑子的废物,事实证明了,你把长春坊给他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现在,你也要为你的选择付出代价!”
“迟敬,当斩!”
这句话从陆仲的嘴里说出来之后,迟铁牛再也忍不住了。
他身体一动,悍然出手!
“竖子找死!”
陆仲冷笑一声。
“帮主!你已经老了!老了就要学会韬光养晦,而非锋芒外露!”
下一刻,陆仲手臂的肌肉涨大了整整一圈,如岩浆一般的血管几乎要爆体而出。
浑身上下肌肉虬动,仿若一个人形猛兽。
“开!”
低喝一声,陆仲猛然出拳,拳头上赤红显现,灼热的白气几乎肉眼可见。
“轰!”
陆仲和迟铁牛拳拳相对,两人同时退后三步,身形才逐渐稳定下来。
这一击,竟然是平分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