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州城,府衙地牢。
“砰!”
“啊!”
牢房内,捕快正举起杀威棒对准韩麻子的屁股一下一下猛砸而下,韩麻子痛得大声惨叫。
这捕快用的杀威棒不是那种用来惩戒的杀威棒,而是专门用来刑讯逼供的。
所以这种杀威棒的尖端不是一根方形的,而是扇形的。
这扇形的棍子打在屁股上只痛肉不伤骨,所以韩麻子虽然挨了很多下,但也没有性命之余。
“居然还不招,嘴够硬啊。”
看着无论叫得多惨,就是死咬着牙不招供的韩麻子,陈知北对捕快吩咐道:
“换一种方法吧,别把他的屁股肉给打烂了,这人作恶多端可不能死在牢里。”
“好勒,陈小哥。”
捕快点头,将韩麻子强行翻了个身后,转而拿起了一旁早已经打湿的纸巾。
“你要干什么?”韩麻子看着拿着湿纸就要往自己脸上盖来的捕快,满脸惊恐。
“当然是用刑了,难不成喂你吃纸啊?”捕快一脸不耐烦。
陈知北和萧定邦一直盯着他,搞得他连借机向韩麻子索要银子的机会都没有。
这股怨气无处发泄,自然就发泄在韩麻子身上了,谁让这家伙运气不好,连银子都给不了他。
那他下手肯定就重了。
没等韩麻子反应过来,捕快的这张湿纸便盖在了他脸上。
“呜呜呜!”
捕快手上的纸不是那种轻薄的纸,恰恰相反是特别厚实的纸张,沾了水之后就更加沉重了。
往人脸上一盖,立刻就让人呼吸不了。
捕快把握着时间,等待了莫约一分钟之后把湿纸给拿了起来。
“你招不招?”
“我没有什么可招的啊!”韩麻子眼角含泪。
要是李州判再不来,他可就真顶不住刑讯招供要招了。
“继续。”陈知北摆了摆手,“多加长一些时间。”
捕快点点头再次将湿纸盖在了韩麻子脸上,然后又拿了另外一张湿纸叠在了上面。
陈知北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这韩麻子叫得再惨,都无法引起他丝毫的怜悯之心。
因为这人真的说得上是恶贯满盈,罪大恶极。
先不说他庇护那些江洋大盗,光是他和人牙子勾结在一起,拐卖良家妇女便足够他受如此刑罚了。
而且萧定邦刚才还跟他说了一些关于韩麻子其他的罪行。
比如采生折割,强占良田……
那一个个罪行,陈知北越听越觉得要好好惩戒这家伙。
————
李府,书房。
“这就是我听到的消息了,大人,咱们该怎么办?”
牛捕快双眉紧皱,向李通问道。
李通从椅子上起身,双手背在身后,拳头紧握。
“韩麻子知道我太多的秘密了,一旦他把我的秘密透露出去,那别说我的乌纱帽了,就连我的身家性命恐怕都保不住了,所以……”
李通目光一凌,细长的双眼中流露出杀气。
“咱们得找个机会把他给解决掉,或者把他给救出来,但是眼下他身处牢房之中,想要救出他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李通呼吸变得沉重,额头上冒出细汗,再次坐到了椅子上。
刘知府是清楚他和赵同知站在一起的。
一旦他这里露出了马脚,那知府一定会毫不犹豫借着这个机会,来攻击他!
那么赵同知会不会拼死保下他?这很难说。
因为明面上来看,乾阳府的主官还是刘知府,而非赵同知。
牛捕快注视着额头冒出细汗,忧虑到了极点的李通,默默按在了怀里的一件硬物上。
大人待他不薄,他应该为大人分忧解难才是。
牛捕快开口道:“大人,咱们不如前往地牢,让那韩麻子看见咱们,这样一来,他必然知道咱们没有放弃他,自然也就不会招供了。”
“你说的也是,咱们先去地牢看看吧。”
李通起身便要向外走去,牛捕快顺势从书房的衣架上,取下一件淡蓝色的大氅披在了他身上。
“天气凉了,大人要保重身体才是。”
“阿牛你倒是有心了。”李通勉强一笑。
“大人,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牛捕快爽朗笑道,“这是阿牛应该干的。”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李府,脚步匆忙。
来到地牢外,牛捕快抢先一个身位进入了地牢内。
李通看他如此急切,以至于不顾礼数,眉头不由微皱。
难不成阿牛背着他,与韩麻子私底下干过一些脏活?
李通怀揣着这样的想法进入了地牢内。
地牢光线昏暗,仅凭借几根插在过道处的火把,增添几分光明。
另一边,正在观看用刑过程的陈知北,扭头瞥向了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李州判?”一旁的刘轩惊讶起身。
陈知北立刻扭头看向了身穿淡蓝色大氅的李通。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活在他人口中的李通。
他本以为李通控制着全城的泼皮地痞,会是个魁梧凶恶的男人。
结果没想到,这李通双眼细长,身形削瘦,双眼眼角有笑纹,看上去根本不像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陈知北起身向李通行了一礼,便不再多言,等待刘轩出声。
因为官员与官员之间才能对话,身为一个白丁的他,不适合主动开口。
“李州判,你怎么来了?”刘轩来到李通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问道。
李通瞥了一眼牢房内正在受刑的韩麻子,笑道:“我听说你抓住了咱们乾州城内有名的恶霸韩麻子,所以便想过来看看。”
说话的过程中,李通向牢房迈出了一步,而牛捕快更是直接进入了牢房内。
刘轩眉头微皱,嘴角却含着笑意。
“李大人,现在我们正在询问他背后到底有何人,为何让他能够如此藐视王法,敢采生折割,虏掠良家女子!”
刘轩的话意有所指,让李通的笑容微微一僵。
他点头道:“这是自然,若他背后真有贪官污吏帮他徇私枉法,那自然应该一并处罚!”
听到牢房外的对话,韩麻子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了。
用刑的捕快见此,以为他挺不住了,连忙揭开了盖在他面上的湿纸。
湿纸一揭开,韩麻子便对上了牛捕快那冷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