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陈知北的讲述,马贼大当家沉默了片刻。
他面具后浑圆的眼眸盯在陈知北的身上,一动不动。
直到陈知北让他看得都快不舒服了,他才点头道:“我知道了,对了那两口铁锅要开多大的洞?”
“开和竹筒差不多大的洞,最好能刚好塞进竹筒的那种。”陈知北用手比划了一下尺寸。
“我知道了,等一会儿有人过来问你尺寸,你跟着他去就是了。”
马贼大当家没有多言,立刻就离开了似乎完全不怕陈知北逃走。
陈知北趁此机会在山寨内部逛来逛去,观察着山寨的布局。
只是在此过程中,陈知北总是能觉察到注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他顺着目光看去,总是能发现不经意撇过头的马贼。
看来监视还是存在的,只是不怎么紧密罢了。
陈知北耸耸肩无视了那些目光,在山寨里随意逛着。
直到一名满头白发,身形健硕的老人找上了他。
“小哥,走吧,咱们去看看你的铁锅。”他拦在陈知北面前道。
“老人家你是?”陈知北看着白发苍苍的老人面露好奇。
这马贼居然还让老人和他们在山上混?
“我是军师。”老人回答。
“军师?”
“就是出谋划策的,管的事情很多,反正你跟我走就是了。”
老人拉着陈知北往山寨的偏僻角落处而去。
过程中老人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冯致远。
最后,一间由砖石垒砌而成的屋子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陈知北之所以会注意到这屋子,是因为那从屋子内传来的一阵阵打铁声,实在是太刺耳了。
难怪这屋子会位于整个山在最角落的地方。
“阿铁,那个锅子你想好怎么弄没有?”冯致远一靠近房门就大喊道。
房门立刻打开,一个上身**,只套着一件牛皮围裙的男人走了出来。
“弄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看把那洞弄得多大了。”男人回答。
他看向站在冯青山身旁的陈知北问道:“小哥,你就是那个酿酒的人是吧,你模样长得也太俊俏了吧?”
面对他的夸赞,陈知北只是抱拳行礼。
铁匠耸了耸肩,把两人领进了铁匠铺。
铁匠铺内两口大锅已经开好洞,只等陈知北选择自己需要的尺寸。
由于竹子已经送来,陈知北立刻就按照竹子最长的那一节的粗细规划好了洞口大小。
其实也不用百分百契合,毕竟之后还要用厚布裹在连接处。
但能一步处理到位,总归是好的。
处理了大概两刻钟,两口铁锅就按照陈知北的要求完全设计成了他满意的样子。
冯致远叫上两名马贼把铁锅扛回到了陈知北的屋子,然后又按照他的要求在木屋门口搭建了一个大大的土灶。
接下来就是各种各样的组装了,陈知北完全落了个清闲,因为马贼们出力帮他解决了一切。
当然陈知北心里也清楚,他们肯定是想借此机会探查到他酿酒的方法。
但是他会在此其中设下陷阱,这目前也算是他保命的一张牌。
陈知北没有刻意避开山贼,而是当着他们的面蒸馏酒水。
只是蒸馏酒水的时候,陈知北总是会拿着稀奇古怪的材料进入屋子中休息片刻后再出来。
这是为了让他们误以为自己在酒水中添加了一些其他材料。
反正蒸馏酒水的秘诀掌握在他手中,他想唬人,岂不是手拿把掐?
等到蒸馏出酒水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围观的马贼们更是各自返回了家中。
陈知北用酒坛装了满满一坛酒后,便前往山寨中央的小型堡垒找到了看门的马贼。
“大当家是住在这里面吗?”陈知北问。
看守大门的马贼瞥了他一眼,微微点头。
“那好,请你进去通报一下,就说我把酒给酿好了,让大当家品尝一下。”
陈知北举起手上的酒坛晃了晃。
看门的马贼微微歪头,这才多长的时间就把酒给酿出来了,这真的是酒而不是水吗?
虽然心中困惑,但马贼还是老老实实的进入了堡垒之中,通报了一声。
“大当家让你进去。”出来的马贼微微侧身让出了大门道。
陈知北抱着酒坛进入了要塞之中。
大门内是一条狭长的走廊,走廊内部还有一道小门。
可以说,如果有人想要正面攻破这座要塞的话,恐怕是极难的。
因为这完全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防御布置。
小门这时已经敞开,陈知北能看见堡垒大厅内那微微跃动的火把。
进入其中,陈知北才发现大厅内格外的亮堂,比他从外面看的时候要亮多了。
陈知北目光在大厅内扫视,最终停留在了一名身穿淡蓝色道袍,大碗喝酒的少女身上。
“道长,原来你还真是马贼的探子啊!”陈知北脱口而出。
正坐在椅子上喝酒的少女惊讶地看向陈知北。
她连忙放下酒碗,双手合十道:“抱歉小哥,实在是大当家的命令,我不能违抗,对不起!”
“哎,算了算了,我如今都上山了,也就不好跟你计较了。”
陈知北走到少女身边,将酒坛放在地上,好奇问道:“大当家去哪了?”
“大当家正在洗澡呢,你这酒拿来是给大当家喝得吗?可别下药,大当家是宗师,能够闻出来的。”少女瞥了一眼地上的酒坛说道。
“宗师还能闻出来下了药没有?”陈知北惊讶。
“那是当然,宗师的厉害之处,数不胜数,要不然怎么天下少有。”
少女双手搓了搓,向陈知北问道:“你这酒能让我喝喝吗?”
“你不怕我下药?”
“没事,你要是敢给我下药,大当家等一会儿出来把你拍在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少女笑了笑,便打开了酒坛的封皮,给自己碗中倒酒。
陈知北听到这话却陷入了沉默。
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这话真的有点吓人。
“咕咚咕咚!”
看着身旁豪饮的少女,陈知北猜测起了她的身份。
这么年轻,难不成是大当家抢来的压寨夫人?
但她能随意到城内行动应该没有被强迫。
也有可能是大当家的女儿?或者亲戚之类的?
正当陈知北陷入沉思的时候,他耳畔响起了低沉沙哑的声音。
“陈小哥,你这酒挺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