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铁鱼说到这,伸手从怀内掏出一沓黄草纸,开始按上面的内容大声点名分派起来。
等点到王震与小白时,将两人编入到了四分队的第十九小队当中。
至于所有五支分队、和各个小队的队长,全部都是那些黑衣蒙面人。
待所有队伍分派完毕,粟铁鱼将黄草纸一收,大声道:“各队分派已毕。按原计划,各队限十日内自行赶到卸甲城汇合。不得有误!
立刻出发!”
“……”
除了那些黑衣蒙面人之外,其他在场所有人都有些发蒙。
怎么个意思?这就给我派任务啦?
也不发个身份凭证、衣服兵器啥的?
“还愣着干嘛?
各队队长,带着自己的人出发。
谁敢抗命,就得格杀!”
裴阳钟眼神冰冷地扫视着所有人,厉声大喝。
随着他的怒斥,众多黑衣人纷纷开始按刚才分派的名单,各自搜寻着自己的下属。
“王震、王小白?你们两个,别让我为难,跟我们走。”
一名黑衣人来到王震二人面前,冷眼打量了几下,便向府外摆头示意。
在他身侧还跟着另外三人。
其中有两人,竟然就是之前被王震抽刀驱赶出帐篷的锦袍中年人,还有那麻袍老者。
另外一人,竟然是个身材苗条的中年美妇。
王震看着他们目光闪动地点点头,淡然说了一句:“我俩的马车在后面,稍待片刻。”
说完便拉着小白快步朝着马厩走去。
“呵呵,这位叫王震的年轻人刀法了得,许兄当日也见到了,老夫是自愧不如啊。”
麻袍老者笑眯眯地望着王震的背影,口中赞叹不已。
“嗯,年少有为是个可造之材。只是这小兄弟的脾气过于火爆了些。
邹队长,往后若是王震小兄弟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多担待。”
锦袍中年人也笑容满面地附和着,临了还故意向蒙面人拱手“提示”了一下。
“哼,没什么冒犯不冒犯的。”
蒙面人语气冷淡地倒背着双手,随意说道:“按规矩,凡有不听号令违规抗命者,皆斩!
你们三个也是一样。
还有,我不喜欢听人在背后说三道四。若有仇怨自己解决,别指望我来替你们出头。”
说完他便当先朝府外走去,边走边继续道:“我的马在外面,你们自行解决代步问题。
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有人掉队、害我十日内无法完成任务,可别怪我不讲情面直接下杀手了。”
“嗯,这位邹队长看来也是性情中人呐。”
锦袍中年人抚了抚下巴上的一缕短须轻笑着点点头,然后快步向外走去。
“呃,栾夫人,咱们也走?”
麻袍老者面色不变,转头看向不远处始终淡漠以对的苗条美妇,微笑着点头询问。
“抱歉,我不喜欢与来路不明之人搅合在一起。”
苗条美妇毫不领情的扭头便走,完全没有给老者一点好脸色的意思。
“呵呵,都是如此真性情的江湖侠士,难得难得!”
老者笑容不减地赞叹着缓步跟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王震驾着两匹战马拉动的四轮马车,跟随着前面四匹战马的身影,沿着官道向前疾驰飞奔。
一日之后,原本四匹战马外加一辆四轮马车的组合,变成了三辆马车。
因为无论是那个姓邹的蒙面人,还是许姓锦袍中年人与麻袍老者,亦或者那被称为栾夫人的苗条美妇,他们都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们骑马的速度与王震驾车的速度相比虽然略快些,但是真的很累。
哪怕他们都有武修真元护体,可每天持续不停的骑马奔驰五六个时辰,也实在有些辛苦。
再说晚上只能风餐露宿,就近寻找避风之处对付一下,有车和没车的对比这一下就出来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从双凤城到卸甲城距离仅有七百余里,就算速度慢一点有个六七天也一样能到。
既然如此,又何必为难自己呢?
第二天在路过一处小镇之时,那位栾夫人立刻向姓邹的蒙面人队长提议,愿意出钱买一辆车,请邹队长乘坐她来驾车即可,但需要邹队长将战马借来两匹马共同拉车。
邹队长没有犹豫立刻便欣然同意。
麻袍老者与许姓锦袍中年人见状,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便也买了一辆。并决定两人轮流驾车。
如此一来,六个人三辆车,速度虽然比前一日略微降低了少许,但那舒适程度可是大不相同了。
不过有些事,看似只是为了方便,实际上内中详情却难以言说。
反正每日天黑停下歇脚之时,苗条妇人的马车总会与王震他们另外两辆车相隔略远些。而且车厢内还总是会发出一些不可言说的独特声音。
尤其是最开始的几天,那声音几乎彻夜不停。
从第四天开始,每晚总算有了两个时辰的安静时间。
麻袍老者与许姓中年人对此听而不闻,每日都在马车前架起篝火喝酒畅聊,仿佛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一般。
至于王震则每天都盘膝坐在车辕上,闭目静修。
以他经历过前世各种酒色财气洗礼的丰富阅历,那种声音听起来一点都不悦耳,甚至觉得有些枯燥乏味。
小白则躲在车厢里或是吃吃喝喝,或是认真修炼,若实在无聊了便干脆倒头大睡。
对于远处那苗条妇人车厢里发出的独特声音,小白似乎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最开始还会脸红地堵住耳朵低声咒骂几句“不要脸”“下贱货”。
但是后来便也只能假装听不见不再理会。
就这样,原本正常乘坐马车赶来只需六天左右即可到达,实际却整整走了十天。
这支六人小队几乎是踩着限定时间的尾巴,才赶到卸甲城外的。
在卸甲城西大约五里处,有一片规模庞大的军营。
军营除去核心之外,在四个角都有大量士兵把守。
那些士兵衣甲光鲜,手中长戈腰挎长刀,个个精神抖擞士气高涨。
与远在数百里外双凤城的那些穿着陈旧军服的士兵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