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长,那少女手里捧着一套纯黑色衣物和一双黑色布靴走了进来。
将衣物和布靴放下之后,少女轻声说了一句:“小婢名翠青!”说完,立刻躬身行礼后快步退了出去。
眼见少女那害羞的样子,王震有些无趣地摇了摇头。伸手将那套衣物拿起来,将身上的道袍换下去,顺便将鹤葵留下的玉符挂在腰间,并将噬魂刺藏于长袍下摆之内的专用皮鞘之中。
至于那翠青端进来的食物,干脆动都没动。
现在他连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不知道呢,哪还有心情去吃早餐?
临近中午之时,鹤葵再次来到房间之内,手中竟然还拎着两壶酒和一支烤熟的野味。他手中那野味看样子似乎有点像某种动物的大腿,只是不知到底是何种动物。
观其行走间轻松的步伐和愉悦的表情,似乎心情相当的不错。
刚一进门鹤葵便笑着说道:“一上午没吃东西了吧?给你送来点好吃……咦?谁这么有心,竟然知道给你送吃的?”
整个上午都在头疼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劫难,王震根本就没去管桌上放着的早餐,闻听鹤葵的言辞,立刻没好气儿地说道:“不是你让那个叫翠青的女孩送来的么?是不是岁数太大,老糊涂了?”
“哟嗬?小子,看来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啊?竟然敢跟我这么说话!唉,等会……”
鹤葵听到王震说他岁数太大,立刻瞪眼呵斥一声,但是紧接着他突然皱眉看向桌上方盘内的早餐,突然问道:“这东西你吃没吃过?”
王震盘腿坐在床头望着鹤葵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但却故作不知。假装叹息地说道:“都要快死的人了,吃不吃还有什么区别?给你们蚀心谷省一顿吧。”
“你到底吃没吃?”鹤葵不耐烦的大声怒吼着问道。
“没有啊,怎么了?不吃不行么?”王震抬头挑眉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丝玩味之色地问道。
鹤葵并未在意王震的表情和语气,只是长舒了一口气的点头说道:“幸好没吃!”
话音一落,他的双眼忽然瞪视着王震:“你身上的衣服哪来的?”
王震心说这老家伙一进来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得像审犯人一样。要不是已经猜到他这是担心自己,否则肯定会误以为他是在故意跟自己找茬了。
不过反过来一想,这鹤葵也确实不需要在意自己的想法。实力摆在那呢,根本完全不对等。在他面前自己不过就是一只蝼蚁。
想到此处,王震郁闷地叹息着答道:“我求那个翠青姑娘帮我弄来的。”
鹤葵伸手一指喝道:“脱下来!”
“啊?”王震一愣。食物可能有问题,难道衣服也可能有毛病?
“啊什么啊?我让你脱下来给我看看!”鹤葵不耐烦地怒喝道。
“哦。”
王震立即点头将那套黑色服饰连同黑色布靴全部脱下来,只着贴身的白色单衣,将脱下的衣物递给他。
直到此时,王震心里已经非常肯定,那个貌似单纯的翠青姑娘,估计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鹤葵从上至下仔细地将全套衣物检查了一遍,就连布靴的靴底都没放过。足足查看了一刻钟之后,才将衣物扔回给王震。
“能穿?”王震拿着衣服故意做出小心谨慎的表情问道。
鹤葵阴沉着脸点点头,随后怒哼一声,嘀咕道:“我说今天毒心竹这老不死的怎么会那么好心,竟然会主动帮我说话。
原来是想背后给我下阴招!这老不死的东西。”
你也是老而不死的东西吧?王震在心里暗骂一声。
“不行,我得去警告警告他,免得下次又被他阴了还不知道。”自语一声之后,鹤葵转身便走,即将走到门口之时又突然回头说了一句:“我没回来之前,不允许你吃喝入口,别人送来的任何东西都不许碰,否则你今天肯定活不到午夜。”
说完之后便匆匆而去。
“这特么是在搞什么?”王震拿着手里的衣物嘟囔道。
呆愣了一下之后,他才无奈地摇头准备将衣服和布靴再次穿上,可在穿衣之时一不小心,被之前插在衣服下摆皮鞘中的噬魂刺末端的锋刃,将单衣划破还不算,还将手臂也划了个细长的血痕。
“我了个大槽!真特么倒霉!”
王震气恼地将衣物摔到**,四下寻找想要找点东西将手臂包扎一下。
可是找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找到,最后干脆将贴身单衣解开,用手掌将伤口上渗出的血迹擦下来。仔细地看了看伤口,确定并未过多流血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叹息着将单衣穿好时,他却猛然见到脖子上挂了三个多月的那个用细麻绳穿着的小海螺来。
“没想到这辈子竟然只有三个多月的寿命,唉……”
这个小海螺还是那个自称是他爷爷的老人送给他的。
王震用沾着血迹的手小心地抚摸了一下小海螺的纹路,心里哀叹一声自己的倒霉命运。
随后又将小海螺塞进单衣之内,将那套黑色长袍和布靴全部穿戴起来,再次盘膝坐在床头,皱眉思索着午夜之时即将遭遇的困境。
上辈子做了那么多年的卧底,甚至年纪轻轻就能直接爬到黑帮大哥的位置。
他的心智早已经被磨炼得犹如钢铁一般坚毅,不到最后时刻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妈的,什么东西!下次再让老子抓到你,非烧掉你所有的毒虫不可!哼!”鹤葵怒气冲天的咒骂着走进房间中。人还没进门,怒骂声却已经震人耳膜生疼了。
进到房间之内顺手将房门关闭后,鹤葵脸上的怒色瞬间化为平静。抬头看着王震冷声道:“午夜之前,我就一直坐在这里保护你,直到把你送上祭魂坛。只要你能在献祭之后活下来,我立刻就收你做关门弟子。
如果你死了,我会派人将你的尸体送回到你的亲人手里,并送黄金两万两作为补偿。”
王震翘起大拇指朝他比了比,貌似赞扬地说了一句:“真够意思!讲究!”
鹤葵闻言一愣,显然并不懂“够意思”和“讲究”是什么意思。
不过见王震朝他竖起大拇指,想来应该是赞扬之言了。随即满意的点点头脸上生硬的表情也渐渐柔和了下来。
“蚀心谷独有的青泉酿,尝尝吧。”鹤葵伸手将之前带来的酒仍给王震一壶。
余下的时间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边喝酒边闲聊,用以打发午夜来临前的时光。
也许是对王震能活下来并未抱有希望,所以无论王震向他提出什么问题,他都会如实回答,甚至有时候谈到兴起,不需王震去问,他便已主动说出来。
晚间巳时刚过,鹤葵便随手丢下快要见底的酒壶说道:“该走了,从这里去祭魂坛还有一段距离。
早点去,先让你熟悉熟悉环境。
记住,假如你要是真的能在献祭结束时活下来,一定要立刻冲进珑化域的大门。
进去之后该怎么做我刚才也都已经说过了,那都是几百年的经验之言。
对你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好,我知道了!”王震也放下酒壶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