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方发现陈寅恪:中国近代人文学的东方学与西学背景

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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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以上考察,我们可以看到赫尔德在中文文献中的译语虽然有海尔台尔、海勒兑尔、海豆尔、海尔德、海尔得尔、黑尔德、赫尔德等多种[84],但赫尔德最后成为通用译语。而20世纪早期提到赫尔德的一些中国学者从王国维到何炳松等人都没有互相提及对方对赫尔德的介绍[85],换言之,每个学者都是独立介绍引述赫尔德的思想和主张。确切说,第一,他们都很少把赫尔德和他的老师康德联系在一起,偶尔会有学者如周作人、陈铨注意到赫尔德和歌德的关系,但是没有人提供一个具体的赫尔德生平和交游介绍。直到在20世纪80、90年代,当中国再次开放国门介绍西方学术思想时,却翻译了两本德国和苏俄学者写的赫尔德传记[86],而没有翻译赫尔德本人的著述。第二,在王国维、蔡元培、朱光潜、李长之等人的著作中,赫尔德从来没有被当作主题介绍过,常常是当作配角被提及而已。第三,赫尔德的文化遗产在中国影响较大并产生成绩的领域可能集中在民俗学、文学、美学和历史哲学[87]。赫尔德的移情说则已经被宗白华认识到并准确介绍到中国学界。第四,值得注意的是,20世纪早期介绍赫尔德的中国学者分别留学日本、欧洲和美国,比如王国维、周作人、吕澂等人曾留学日本,朱光潜留学英国法国,蔡元培、宗白华留学德国,何炳松留学美国,他们均曾在当时世界现代学术列强日本、美国、英国、法国和德国留学,才能了解到西方现代学术的进展。

就本章引言中提示的人物、观念、文本而言,本章提供一些一般性的结论可供参考。在西学入华过程中,有些人物是以主角的面目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如康德、歌德,以及正文第三部分中李长之笔下的温克尔曼、席勒、洪堡等人;也有些人物是以配角的面貌出现,如赫尔德。有些名词和观念在民国初年曾风行一时,为学者著作和大众媒介常用,如维新、国民性、国粹、民主、科学、民族主义、无政府主义、共产主义,以及赫尔德所谓民族精神(Volkgeist)[88];也有些名词和观念是潜移默化或者仅仅存在于学者的学术史中,如赫尔德所谓“了解之同情”或曰“同感”、“移情”,以及“民声”。以文本而言,传递观念的文本可以是原文文本,也可能是译文文本,如王国维、周作人等在日本读到的日文文本,也可能是改编文本,如李长之留下的文本。不同文本对特定人物的观念的表述可能非常不同,所以,我们得到的有关赫尔德的信息不过是十分零碎的片断。

[1] 第一本赫尔德论著目录出版于1978年,Gottfried Günther,Albina A.Volgina,Siegfried Seifert eds.,Herder-Bibliographie,Berlin:Aufbau-Verlag,1978;国际学界在1977—1987年始表现出对赫尔德的特殊兴趣,见Tino Markworth,Johann Gottfried Herder:A Bibliographical Survey,1977-1987,Hürth-Efferen:Gabel,1990,introduction,p.5,作者还回顾了70年代末开始在德国和美国等地学界出现的赫尔德热,比如收藏在柏林国家图书馆(Staatsbibliothek zu Berlin—Preussischer Kulturbesitz)大约三千二百多件赫尔德的手稿由Hans D.Irmscher整理出一份详细目录,即Hans Dietrich Irmscher and Emil Adler eds.,Der handschriftliche Nachlaβ Johann Gottfried Herders:Katalog,Wiesbaden:Otto Harrassowitz,1979;Irmscher整理出版的赫尔的著作包括Abhandlung über den Ursprung der Sprache(1979);Von deutscher Art und Kunst(1981);Auch eine Philosophie der Geschichte zur Bildung der Menschheit(1990);以上均由Stuttgart:Reclam出版;以后的论著目录还包括Doris Kuhles,Herder-Bibliographie 1977-1992,Stuttgart:Metzler,1994;随着1985年国际赫尔德学会的成立,学会年报常常出版赫尔德研究论著目录。

[2] 比如代表性的作品有Günther Debon und Adrian Hsia Hrsg.,Goethe und China-China und Goethe.Bericht des Heidelberger Symposions,Frankfurt:Verlag Peter Lang,1985;杨武能:《歌德与中国》,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1;Yang Wuneng,Goethe in China,1889-1999,Frankfurt:Verlag Peter Lang,2000.

[3] 赫尔德著、姚小平译:《论语言的起源》,北京,商务印书馆,1998。

[4] 90年代以来,赫尔德的思想则主要通过其他各种翻译作品为中国学者所知,如通过康德的研究,见何兆武《历史理性批判散论》,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4;何兆武:《历史理性批判论集》,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1;或通过历史哲学的了解,如沃尔什著,何兆武、张文杰译:《历史哲学——导论》,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柯林武德著、何兆武等译:《历史的观念》,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或通过史学思想史译著,如何兆武编:《历史理论与史学理论:近现代西方史学著作选》,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唐纳德·R·凯利著,陈恒、宋立宏译:《多面的历史——从希罗多德到赫尔德的历史探询》,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主要有关赫尔德的翻译文章有格奥尔格·伊格尔斯著,王晴佳译:《历史主义的由来及其含义》,载《史学理论研究》,1998,第1期。其他还有,李秋零:《德国哲人视野中的历史》,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4;李秋零:《论赫尔德的历史主义进步观》,见《德国哲学论文集》14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5;王晴佳:《西方的历史观念——从古希腊到现代》,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曹卫东:《赫尔德的1789之旅》,载《读书》2002,第6期;陈建洪:《思绪现代——文本阅读与问题理解》,上海,三联书店,2004,第三章《赫尔德:多元的和一元的》;张玉能:《赫尔德与狂飙突进的浪漫主义美学思潮》,载《青岛科技大学学报》,2004第2期;收入《西方美学思潮》,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2005;这些作品都或多或少涉及赫尔德。有关赫尔德作品的汉译,除了上述姚小平所译《论语言的起源》之外,主要有张晓梅译:《反纯粹理性:论宗教、语言和历史文选的新描述》,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张玉能译:《赫尔德美学文选》,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2007。但总的来说,中文学界对赫尔德的介绍还是太少,太不系统。近年学界因为对柏林的兴趣增加以及对价值多元主义、民族主义话语的重视,也开始注意赫尔德。

[5] 有关德国哲学在20世纪早期入华的情况,参见陈应年:《20世纪西方哲学理论东渐述要》(上),载《哲学译丛》,2001,第1期,64~74页。

[6] 张辉:《德国美学的东渐及其媒介研究》,载《北大中文研究》,创刊号,354~381页,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

[7] 较近的研究如杨平:《康德与中国现代美学思想》,北京,东方出版社,2002。

[8] 王国维:《叔本华与尼采》,《静庵文集》,见《王国维遗书》,第三册,464页;王国维并注明引文出自英译《意志及观念之世界》第三册六十一页至六十三页。

[9] 1900年由Tübingen;Leipzig:J.C.B.Mohr 出版。

[10] 此书多次重印,1940年早稻田大学出版部重印。南庶熙1926年还翻译出版了桑木所著《现代思潮》。有关王国维通过日本学术著作学习西方哲学的经历,参见张广达:《王国维的西学与国学》,收入《张广达文集》之《史家、史学与现代学术》,1~41页,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

[11] 日语中的哲学词汇1913年就通过一部词典被介绍到中国,见Timothy Richard and Donald MacGillivray eds.,A Dictionary of Philosophical Terms:Chiefly from the Japanese,Shanghai:Christian Literature Society for China,1913.

[12] 岩崎允胤:《日本近代思想史序说》下《明治期后篇》,东京,新日本出版社,2004,第八章第三节:井上哲次郎の现象即実在论。

[13] 此信息得自德国埃尔兰根(Erlangen)大学的《近现代汉语学术用语语料库》(WSC databases,见http://www.wsc.uni-erlangen.de)。根据这个数据库,1886年出版的《荷华文语类参》也把荷兰语geest(拉丁文spiritus animi)译成汉语“精神”;见Gustave Schlegel,Nederlandsch-Chineesch Woordenboek met de Transcriptie der Chineesche Karakters in het Tsiang-Tsiu Dialekt,13 Vols.,Leiden:Brill 1886.Geist在汉语中译成“精神”,见黄摩西:《普通百科新大词典》,上海,中国辞典公司,1911;以及在青岛出版的卫礼贤编:《德英华文科学字典》,见Richard Wilhelm,Deutsch-englisch-chinesisches Fachw?terbuch,Tsingtau:Deutsch-chinesische Hochschule 1911.

[14] 王国维还把spirit翻译成精神,见随文(William Stanley Jevons)著《辨学》,北京,京师五道庙售书处,1908。德语Geisteswissenschaft精神科学、geistige Ph?nomene精神现象、Geistige Funktion精神作用等汉语翻译则见于汪荣宝和叶澜著《新尔雅》(上海,明权社,1903),这两位作者曾留学日本,此书深受日本明治学术影响。以上条目均见《近现代汉语学术用语语料库》。有关日文词汇对中国近代学术的影响,可参见沈国威:《近代日中语汇交流史——新汉语 の生成と受容》,东京,笠间书院,1994;沈国威:《〈新尔雅〉とその语汇研究·索引·影印本付》,东京,白帝社,1995。张升余课题组:《现代中日語汇の交渉と异同研究》,见《日本学研究论文集》,2001。有关地理类术语,参见荒川清秀:《近代日中学术用语の形成と伝播——地理学用语を中心に》,东京,白帝社,1997。有关中国留学生学习日本近代学术的历史,参见实藤惠秀著,谭汝谦、林启彦译:《中国人留学日本史》,香港,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1982;谭汝谦编:《中日文化交流》,香港,香港中文大学,1985。王汎森:《戊戌前后思想资源的变化:以日本因素为例》,载《二十一世纪》45(1998),47~54页。日本近代词汇,参见桦岛忠夫、飞田良文、米川明彦编:《明治大正新語俗語辞》,东京,东京堂,1996。

[15] John C.Maraldo,“Translating Nishida,”PEW,Vol.39,No.4(1989),pp.465-496,p.479提到西田对文德尔班思想的运用。有关西田对现代日本思想的影响,参见藤田正胜著:《现代思想としての西田几多郎》,东京,讲谈社,1998;有关京都学派见藤田正胜编:《京都学派の哲学》京都,昭和堂,2001。

[16] 见Andrew E.Barshay,State and Intellectual in Imperial Japan:The Public Man in Crisis,Berkeley: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88,pp.70-71,77,87.

[17] Bernd Martin,Japan and Germany in the Modern World,Oxford:Berghahn Books,1995,pp.17-76;该部分专门探讨早期明治时期(1868—1895)日本政府学习德国普鲁士模式;47页特别介绍了德国哲学对明治日本的影响。

[18] 近代西洋思想在日本学者中的影响,见藤田正胜编:《日本近代思想を学ぶ人のために》,京都,世界思想社,1997。

[19] Kentaro Hayashi,“Ludwig Riess,einer der V?ter der Geschichtswissen-schaft in Japan,”in BZJ,Vol.3(1981),pp.31-45.

[20] 拙撰《陈寅恪与赫尔德——以了解之同情为中心》,载《清华大学学报》,2006,第4期;参见本书第八章。

[21] 见顾燮光:《译书经眼录》,见《近代译书目》,429页,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3年影印本;顾书出版于1935年,而《经眼录》收入1906—1908年间出版的书籍。

[22] 刘悦迪:《美学的传入与本土创建的历史》,载《文艺研究》,2006,第2期,13~19页;将王国维看作中国第一位引入美学或审美学术语的学者;韩书堂,《中日近代美学学科生成源流考——兼论王国维美学新学语的来源》,载《理论学刊》,2011,第3期,114~118页,也认为王国维乃是介绍美学一词之主要推手。黄兴涛则追溯了王国维之前“美学”一词在中国的出现,指出最早见于德国传教士花之安1873年的《大德国学校论略》,见《“美学”一词及西方美学在中国的最早传播:近代中国新名词源流漫考之三》,载《文史知识》,2000,第1期,75~84页。

[23] 王国维:《论近世教育思想与哲学之关系》,收入《静庵文集》,见《王国维遗书》,第三册。

[24] 关于20世纪早期留德学人的研究,参见叶隽:《近代学术视野中的留德学人》,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2004;叶隽:《另一种西学——中国现代留德学人及其对德国文化的接受》,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25] 贺麟:《哲学与中国哲学史》,北京,商务印书馆,1990。

[26] 高平叔编:《蔡元培美育论集》,80页,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87。

[27] Johann Gottfried Herder,Reflections on the Philosophy of the History of Mankind,abridged and with introduction by Frank E.Manuel,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68,pp.13-33.有不少学者均提示了赫尔德对气候塑造民族性的强调,如 Carlton J.H.Hayes,“Contributions of Herder to the Doctrine of Nationalism,”AHR,Vol.32,No.4(Jul.,1927),pp.719-736;Jonathan M.Hess,“Johann David Michaelis and the Colonial Imaginary:Orientalism and the Emergence of Racial Antisemitism in Eighteenth-Century Germany,”Jewish Social Studies6:2(Winter,2000,New Series),pp.56-101.

[28] 宗白华:《宗白华全集》卷一,482~483页,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1994。

[29] 高平叔编:《蔡元培美育论集》,139页。

[30] 高平叔编:《蔡元培美育论集》,139~141页。

[31] 坊间多称吕澄求学于日本美术学院,实误。应该是日本美术学校,1949年改称东京艺术大学。1888—1898年间冈仓天心担任该校校长。

[32] 吕澂:《美学概论》,商务印书馆,1924;上海,上海书店,影印《民国丛书》第一编66辑,10页,1992。

[33] 即Allgemeine apperzeptive Einfühlung,Stimmungseinfühlung,Nature-einfühlung,Einfühlung in die Sinnliche Erscheinung der Menschen.

[34] 吕澂:《现代美学思潮》,商务印书馆原版,上海,上海书店,影印《民国丛书》第一编66辑,12页,1992。吕澄认为美学的概念来自中江介民翻译的法国学者维隆的《维氏美学》,见前引韩书堂文章。

[35] 吕澂:《现代美学思潮》,商务印书馆原版,上海,上海书店,影印《民国丛书》第一编66辑,33~34页。

[36] 高山杉:《支那内学院与西洋哲学研究》,载《外国哲学》,2006,第3期,51~67页,一文指出吕澂的《美学概论》实际上编译自日本学者阿部次郎(1883—1959)的《美学》一书。

[37] 黄忏华:《美学略史》,商务印书馆,1924;上海,上海书店,影印《民国丛书》第一编66辑,20、27、39~40页,1992。该书讨论心理学的美学时将费肖尔(Friedrich Theodor Vischer,他写作费诗)立普斯(他写作栗泊士Lepps,应作Lipps)列为一例。

[38] 范寿康编:《美学概论》,商务印书馆,1927;上海,上海书店,影印《民国丛书》第一编66辑,42~100页,1992。

[39] 朱光潜:《朱光潜全集》,第一卷,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1987,《作者自传》,3~4页。

[40] 分别见《朱光潜全集》,第二卷,24页、228页。收入《孟实文钞》中的《近代美学与文学批评》则没有提到移情作用,见《朱光潜全集》,第三卷,401~424页,《孟实文钞》1936年由良友图书公司出版,其增订本1943年由开明书店以《我与文学及其它》为名出版。

[41] 许多有关蔡元培先生美学思想的著作,均未提及蔡元培与赫尔德的联系;如较早出版的研究性著作,聂振斌:《蔡元培及其美学思想》,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84;以及中国蔡元培研究会编:《蔡元培研究集:纪念蔡元培先生诞辰130周年国际学术讨论会文集》,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其中有孙常炜、林小青、崔文冰、修海林等学者关于蔡元培美学或美育思想论文,均未提及蔡元培与赫尔德的联系。

[42] 他的理论文选见Harry Francis Mallgrave and Eleftherios Ikonomou eds.,Empathy,Form,and Space:Problems in German Aesthetics,1873-1893,Los Angeles:The Getty Center for the History of Art,1993,pp.89-123,该文译自他的über das optische Formgefühl:Ein Beitrag zur Aesthetik,Leipzig:Hermann Credner,1873;92页上有他对Einfühlung的具体解释,这一文章的前言原本于1872年4月22日发表于斯图加特。在该书17~18页,编者Mallgrave 和Ikonomou合写的导言中已提及Einfühlung(empathy)理论来自赫尔德的表达理论(见于1800年的Kalligone一文);20页两位作者又指出洛采(Lotze)几乎在同时也在《德国美学史》一书中独立地发展出类似的理论,也基于对赫尔德理论的理解。

[43] 朱光潜:《文艺心理学》,1936年定稿,开明书店出版。收入《朱光潜全集》,第一卷,236页;并参见《西方美学史》第18章,见《朱光潜全集》,第七卷,268页。

[44] 朱光潜:《朱光潜全集》,第五卷,283页。

[45] 朱光潜:《西方美学史》下,见《朱光潜全集》,第七卷,265页提到赫尔德。

[46] 朱光潜:《朱光潜全集》,第一卷,237~238页。

[47] 朱光潜:《朱光潜全集》,第一卷,245页。

[48] 朱光潜:《朱光潜全集》,第一卷,第一卷,428页。

[49] 如吕澂:《美学浅说》(1923)、范寿康《美学概论》(1927)、陈望道《美学概论》(1927)等均提到移情说来自立普斯;见刘悦迪:《中国二三十年代审美主义思潮论》,载《思想战线》,2001,第6期,55~58页。

[50] Friedrich Meinecke,Die Entstehung des Historismus,München:R.Oldenbourg,1965,2d ed.,p.357.

[51] 宗白华:《宗白华别集》之《宗白华讲稿》,见《静观论》,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

[52] 研究宗白华美学的较近著作参见张渭涛:《宗白华意境理论的继承和贡献》,载《共爱学园前桥国际大学论集》5,2005,51~71页。

[53] 徐伯阳、金山著:《徐悲鸿年谱》,26~27页,台北,艺术家出版社,1991。

[54] 据1925—1928年间讲稿整理《美学》,见宗白华:《宗白华全集》,卷一,454页。

[55] 最近对于赫尔德美学的介绍文章见张玉能:《赫尔德与狂飙突进的浪漫主义美学思潮》,载《青岛科技大学学报》,2004,第2期;英文学界对赫尔德美学思想的研究见Robert Edward Norton,Herder's Aesthetics and the European Enlightenment(Ithaca:Cornell University Press,1991)。宗白华的弟子刘小枫著《诗化哲学:德国浪漫美学传统》(济南,山东文艺出版社,1986)一书研究了德国从古典时代到现代马克思主义的浪漫主义美学传统,但完全没有提赫尔德。

[56] 宗白华:《宗白华全集》,卷一,454~455页。该书原文费肖尔名字作Rriedrich显然有误,应作Friedrich。

[57] 如Charles Edward Gauss为《观念史辞典》所写的词条Empathy,见Dictionary of the History of Ideas(New York:Charles Scribner's Sons,1973-1974),pp.85-89;以及G.W.Pigman,“Freud and the History of Empathy,”IJPA,Vol.76,No.2(April,1995),pp.237-256.

[58] Theodore Lipps,Aesthetik:Psychologie des Sch?nen und der Kunst,Hamburg und Leipzig:Leopold Voss,1906.1914—1920年出第二版。

[59] 他列举的其他英文参考书包括Apllo的艺术史(伊文思),Griggs,Phil of Arts,B.Croce,Arts as Expression,Cotlehiel Faure,History of Arts,Parker,Aesthetics,Walter Pater,Renaisoanel,John Ruskin,Stone in Venia,Pall Gsell,A Rodin(罗丹之谈话)。这个书目颇让人疑惑,不知是否出自宗白华,错讹较多。第一本书可能是阿波罗(Apollo)的艺术史之误,而伊文思可能是作者。Apollo 的艺术史并非是书名,而Apollo 是指当时艺术运动社创办的Apollo 半月刊,即国立艺术院半月刊。而此处的伊文思可能是英国考古学家Arthur John Evans爵士(1851—1941),他从1900年开始在希腊克里特岛发掘古代克里特文明遗址。第二本书应该是格里各斯(Edward Howard Griggs,1868—1951)的The Philosophy of Art:The Meaning and Relations of Sculpture,Painting,Poetry and Music(Croton-on-Hudson,N.Y.:Orchard Hill Press,1913初版,1918年重印)。第三位作者是意大利学者克罗齐(Benedetto Croce,1866—1952),但他的书应该是1902年出版的《美学》(Estetica come scienza dell'espressione e linguistica generale:I.Teoria.II.Storia,Milano:R.Sandron,1902),1909年由伦敦麦克米兰公司出版了恩斯里(Douglas Ainslie)翻译的英译本(Aesthetics as Science of Expression and General Linguistic)。第四位作者也有误,应该是法国学者爱里霍(Jacques élie Faure,1873—1937,现在常译成福尔或富尔)。爱里霍的书原文名为Histoire de l’Art,1909—1921年间共出版五卷,1937年才由Walter Pach译成英文。1918年林文铮在国立艺术院半月刊Apollo 第5期发表《读了爱里霍élie Faure之后》一文,介绍该法国学者。爱里霍1931年曾来中国,见过徐志摩、梁思成等人,见徐志摩《爱眉小札·书信》记1931年10月10日徐志摩至陆小曼的书信,由此信可知10月8日袁同礼、温源宁、徐志摩、梁思成等人在北平图书馆宴请爱里霍。次日爱里霍在北平中法大学演讲《世界艺术的演进》,翻译者曾觉之,见《中法大学月刊》,第一卷第1期。第五位作者Pater在宗白华1938年7月24日发表于《时事新报·学灯》的文章《技术与艺术——在复旦大学文史地学会上的演讲》中被称作派脱,即Walter H.Pater(1839—1894)。而Pater 是牛津学者,并没有出版任何名为Renaisoanel 的书。他固然以研究文艺复兴为主业,他的著作名为《文艺复兴史研究》(Studies in the History of the Renaissance),刊于1873年。此书中有一部分研究温克尔曼。1877年此书在去掉备受争议的结尾部分,以《文艺复兴:艺术与诗歌研究》(The Renaissance:Studies in Art and Poetry)为题重印。1888年又加上结论部分,重新出版。《宗白华全集》中提到的书可能指这部。罗斯金(John Ruskin,1819—1900)是出身牛津的英国学者,《宗白华全集》中所印他的书名也有误,应作The Stones of Venice,是一部1851—1853年完成的三卷本大著。最后一部应该是Paul Gsell的《罗丹论艺术》(Rodin on Art),原文为Gsell编辑的法文作品:L’art(Paris,B.Grasset,1911).宗白华约完成于1946—1948年但未发表的手稿《张彦远及其〈历代名画记〉》中起始部分即将Pater、Ruskin、Winckelmann等人并提,并将张彦远视为他们一类的作者;见《宗白华全集》卷二,445页。

[60] 李长之研究见张蕴艳:《李长之学术——心路历程》,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其他还可参考于天池、李书:《李长之的书评及其理论和风格》,载《北京师范大学学报》,2001,第3期,137~143页。

[61] 温克尔曼的最新传记见Wolfgang von Wangenheim,Der verworfene Stein:Winckelmanns Leben(Matthes & Seitz Berlin,2005).

[62] 李长之:《迎中国的文艺复兴》,1944年重庆初版;上海,商务印书馆,1946年再版,1992年上海书店影印版。

[63] 李长之:《德国的古典精神》,东方书社,1943年初版,1992年上海书店影印(民国丛书,第四编,56),5页。

[64] 作者还撰有《介绍“五十年来的德国学术”》,完成于民国二十六年,刊载《中央日报》三零二期,又载同年《国闻周报》,及商务印书馆出版《周刊》新二四一号。

[65] 1805年歌德在图宾根发表了《温克尔曼及其世纪》(Winckelmann und sein Jahrhundert :in Briefen und Aufs?tzen,Tübingen,1805)一文纪念温克尔曼;有关同时代德国学者对温克尔曼的评介,见Henry C.Harfield,Winckelmann and His German Critics,1755-1781.A Prelude to the Classical Age,New York:King's Crown Press,1943.此书出版在李长之《德国的古典精神》刊出之后,李当时没法看到。

[66] 中文学界对温克尔曼的详细介绍见周博2005年在中央美术学院完成的硕士论文《温克尔曼的艺术史学思想研究》。另外还有邵大箴译:《论古代艺术》,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9。

[67] 李长之:《德国的古典精神》,11~12页,上海,上海书店影印版,1992。

[68] 有关研究见élisabeth Décultot,Johann Joachim Winckelmann.Enquête sur la genèse de l’histoire de l’art,Paris:Presses Universitaires de France,2000,以及德文版Wolfgang von Wangenheim und Mathias René Hofter 译,Untersuchungen zu Winkelmanns Exzerptheften:Ein Beitrag zur Genealogie der Kunstgeschichte im 18.Jahrhundert,Ruhpolding:Verlag Franz Philipp Rutzen,2004;Alex Potts,Flesh and the Ideal:Winkelmann and the Origins of Art History,New Haven and London:Yale University Press,2000;Esther Sophia Sünderhauf,Griechensehnsucht und Kulturkritik.Die deutsche Rezeption von Winckelmanns Antikenideal 1840-1945,Berlin:Akademie-Verlag,2004.对温克尔曼罗马通信的研究见Martin Disselkamp,Die Stadt der Gelehrten.Studien zu Johann Joachim Winckelmanns Briefen aus Rom(M.Niemeyer,Tbg.,1993).关于温克尔曼对希腊文学的研究见Susanne Kochs,Untersuchungen zu Winckelmanns Studien der antiken griechischen Literatur,Ruhpolding :Verlag Franz Philipp Rutzen,2005.

[69] 李长之:《德国的古典精神》,14页。

[70] 李长之:《德国的古典精神》,20~21页。

[71] 高平叔编:《蔡元培美育论集》,168页。

[72] 宗白华也在1933年1月发表于《新中华》创刊号的《哲学与艺术——希腊大哲学家的艺术理论》一文中再次提到温克尔曼,则使用了温克尔曼的写法,并给出了原文;见《宗白华全集》,卷二,62页。

[73] 宗白华:《宗白华全集》,卷二,456~457页。463~464页则有关于两书对艺术史进行分期的比较。

[74] 李长之:《德国的古典精神》,45页。

[75] Wilhelm Dilthey,Die Geistige Welt:Einleitung in die Philosophie des Lebens,Stuttgart:B.G.Teubner,1957,pp.326-27.

[76] 李长之:《德国的古典精神》,134页。据他自己注明,该文于一九三六年八月二十八日改译。

[77] 李长之:《德国的古典精神》,185页。

[78] 见李长之:《迎中国的文艺复兴》,112页,1946。

[79] 见李长之:《迎中国的文艺复兴》,6页。

[80] 上海,商务印书馆,1903。见埃尔兰根大学《近现代汉语学术用语语库》。公法,仅通译做国际法;公法一词的翻译最早来自丁韪良(W.A.P.Martin,1827—1916)1864年对惠顿(Henry Wheaton,1785—1848)《万国公法》(Elements of International Law)的翻译。

[81] 另一个是席勒之后伟大的剧作家克莱斯特(Bernd Heinrich Wilhelm von Kleist,1777—1811),出身旧式普鲁士家庭,十五岁即因家族的传统而加入波茨坦军团。后来回到柏林以写作知名。曾游历法国、瑞士、奥地利等地,一生生活动**不安。有关研究见Anett Lütteken,Heinrich von Kleist:eine Dichterrenaissance,Tübingen:Niemeyer,2004.

[82] Samuel D.Stirk,The Prussian Spirit:A Survey of German Literature and Politics,1914-1940,London:Faber and Faber Limited,1941,p.25.

[83] Samuel D.Stirk,The Prussian Spirit:A Survey of German Literature and Politics,1914-1940,London:Faber and Faber Limited,1941,222页。

[84] 有些译名参见本书第八章。

[85] 偶尔也有例外,如李长之曾1929年1月19日所写《思想建设上:论思想上的错误》一文引用了王国维的《静庵文集》,见《迎中国的文艺复兴》,125页;并在1929年4月1日所写《伯拉图对话集的汉译》中提到王国维的《静庵文集》,见《迎中国的文艺复兴》,92页;后者写于民国18年,却在篇首引用了民国22及23年两部伯拉图著作的汉译,可能是收入《迎中国的文艺复兴》时加入。

[86] 古留加著、侯鸿勋译:《赫尔德》,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卡岑巴赫著、任力译:《赫尔德传》,北京,商务印书馆,1993,此书即Johann Gottfried Herder in Selbstzeugnissen und Bilddokumenten,1999年由Reinbeck:Rowohlt出了第七版。最好的赫尔德传记是Rudolf Haym,Herder:nach seinem Leben und seinen Werken,Berlin:G?rtner,1880-1885.Berlin:Aufbau-Verlag,1958 重印本;其次是Robert Thomas Clark,Herder:his life and thought,Berkeley: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55;其他传记还有Wulf Koepke,Johann Gottfried Herder,Boston :Twayne,1987;Michael Zaremba,Johann Gottfried Herder:Prediger der Humanit?t,K?ln :B?hlau,2002;关于赫尔德人生片断的论著包括:Wilhelm Dobbek,Johann Gottfried Herders Jugendzeit in Mohrungen und K?nigsberg,1744-1764,Würzburg:Holzner-Verlag,1961;Margot Westlinning,“Der junge Herder in K?nigsberg,”in K?nigsberg und Riga,ed.Heinz Ischreyt,Tübingen 1995,pp.69-85;Wilhelm Dobbek,“Johann Gottfried Herder in Bückeburg 1771 bis 1776,”SLM,Vol.20(1969),pp.37-56;Cordula Haux,'Eine empfindsame Liebe':Der Brautbriefwechsel zwischen Caroline Flachsland und Johann Gottfried Herder,Unpublished M.A.thesis.Bielefeld 1988;Tino Markworth,“Zur Selbstdarstellung Herders in den ersten Bückeburger Jahren,”in Bückeburger Gespr?che über Johann Gottfried Herder 1988,ed.Brigitte Poschmann,Rinteln:B?sendahl,1989,pp.81-97;Christoph Fasel,“Der sp?te Herder im klassischen Weimar,”in Herbergen der Christenheit.Jahrbuch für deutsche Kirchengeschichte19(1995),pp.145-163.

[87] 周作人对于民俗学的兴趣引发了他对赫尔德的重视,他也因此十分重视民歌并发起了中国民歌的收集,以期保存中国国民的心声。参见本书第十章。

[88] 英文译作national spirit,如迈涅克对赫尔德有关民族精神的解释见Friedrich Meinecke,Historism:The Rise of a New Historical Outlook ,p.336,pp.356-3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