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纸质教材到电子教材:教材数字化变革研究

第五节 电子教材与“减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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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减负”的背景和教材的响应

减轻中小学生过重的课业负担是一个沉重的老话题,也是久治不愈的顽疾。从新中国成立初期开始,毛泽东同志及中央领导人就多次对此提出明确指示。在《毛泽东论教育革命》一书中有这样的论述:“现在课程多,害死人,使中小学生、大学生天天处于紧张状态……课程可以砍掉一半。”“现在一是课多,一是书多,压得太重,有些课程不一定要考。”“学生负担太重,影响健康,学了也无用。建议从一切活动总量中,砍掉三分之一。”“课程设置要精简,教材要彻底改革,有的首先删繁就简。”[11]这些论断虽然存在些微偏颇之处,但重视学生的身心健康、全面发展都是非常正确和必要的。随后,国家采取减少课程、降低教材难度和容量,改革教学方法等举措。改革开放以后,教育部又多次发文要求减轻学生负担。1993年,国务院颁布的《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中明确规定要“继续减轻中小学生过重的课业负担,尊重学生人格,遵循学生身心发展规律”。1999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中强调,减轻中小学生课业负担已成为推进素质教育中刻不容缓的问题,要切实认真加以解决。《教育规范纲要》中甚至将“减轻中小学生课业负担”作为义务教育的一项重要任务,明确提出要将学生从繁重的课业负担中解放出来。

适量的学业负担可以转化为学生学习的动力,然而过分沉重的课业负担却让青少年学生疲于应付日复一日、没完没了、无穷无尽的功课和作业,难以感受到学习的乐趣,更不用说根据自己的特长喜好、生涯规划自主选择学习内容,把握自己的学习方向。尤其严重的是,为数不少的学生产生强烈的厌学情绪。这样的局面令人无比忧虑,如果不尽快采取措施加以扭转,造成的恶果不只是培养的人才缺乏后劲,不具备主动精神和创新能力,不能满足未来社会的需要,更可怕的是对学生的身心造成摧残,妨碍他们健康、阳光地成长。

造成学生课业负担过重的因素很多,包括我国沿袭千年的传统教育观念;社会发展不均衡导致过度竞争的社会现状,通过层层传导对学校教育产生的影响;家长担心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以升学率考核学校、评价教师的政府因素;等等。虽然教材有代人受过之嫌,无需承担主要责任,但毕竟曾经在一定程度上起到过推波助澜的作用。近年来,教材按照课程标准的要求,对“减负”号召的反应最为迅速和明显:内容总体呈压缩和精简的趋势,更加突出知识的基础性、选择性、发展性,不追求全面和系统,强调给学生提供对当前发展和长远发展最有价值的内容。从师生的反馈来看,也一致认为教材容量适宜,教学和学习的难度也不大,并对难点进行合理分散,与课程改革之前的教材相比,质量有了明显的提升,也更切合新时代育人的理念。

案例:教材难度被高估

2011年2月起,由袁振国担任组长的《中小学理科教材难度的国际比较研究》,会集了150多名学科专家,分小学、初中、高中3个学段,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地理、科学6个学科,中国、美国、俄罗斯、英国、德国、法国、澳大利亚、新加坡、韩国、日本10个国家,对中小学理科教材的难易程度进行了大规模国际比较。结果表明,我国中小学教材的难度在国际上处于中等水平。

研究发现,在10个国家中,中国教材的难度大都排在4~6位,属中等水平。其中,初中和高中物理教材难度分别排在第四位和第五位;初中化学排名第四位,高中化学排名第六位;初中和高中生物均排在第七位;初中和高中地理分别排在第五和第四位;小学和初中科学分别排在第五和第六位;小学数学排在第五位,初中和高中数学排在第三位。

课题组通过比较发现,我国教材难度呈现出不均衡的特征。据课题组相关负责人介绍,教材难度由广度和深度决定。广度是指教材内容的多少,即教材容量;教材深度指教材内容要求的高低。研究发现,总体上我国教材难度处于世界中等水平,但在广度、深度和不同知识主题的难度上表现出不同特征。有的学科教材容量不大,更重内容深度,表现出“窄而深”的倾向,如物理学科;有的学科教材知识点覆盖面宽,知识点多,但内容较浅,表现出“大而宽”“浅而散”的倾向,如化学学科。在具体内容方面,难度表现也有所不同,如小学数学习题难度相对偏大,初中数学教材中空间几何图形与统计内容知识点不足,习题难度较大,高中数学“集合”领域知识点过多,“集合”“向量几何”内容过难。[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