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查理五世与弗朗西斯一世之间的冲突
伟大的德国农民战争爆发前后,查理五世与法王弗朗西斯一世之间正处于紧张的交战状态。我们研究德国农民战争,不可不注意这个问题。
前面已经提到,查理五世和罗马教皇,出于各自的利害考虑,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终于在1521年5月缔结反对法国的正式同盟。第二年4月,德军在比科卡击溃法军,重占米兰。不久,查理五世把与弗朗西斯一世的对头波旁公爵查理拉了过来,并与他和英王亨利八世相约三路攻打法国,然后予以肢解。波旁的查理在给查理五世的信里说:“如果我们能与法兰西国王开战并取得胜利,陛下,您的事业将会成功,如我盼望的那样,您将永远是世上最伟大的人,并将号令天下。”[1]
1524年7月,波旁公爵查理率领一支由5000德国人(措勒恩指挥)、3000西班牙人(佩斯卡拉指挥)和一些意大利人组成的联军,攻入法国,8月9日占领普罗旺斯的重镇爱克斯,19日进逼马赛。弗朗西斯一世,在法国各阶层人民和瑞士的支援下,集中1万多人的部队于阿维尼翁,准备反击。马赛城防坚固,波旁公爵久攻不克,供给又遇到困难,遂于9月底撤围率部经尼斯等地返回意大利。
弗朗西斯一世决定立即追击。他亲率所部直扑伦巴第,企图一举拿下米兰。他的卫队成员在衣袖上绣着这样的口号:“再次追击,时不再来。”
当时米兰正闹鼠疫,米兰公爵除留少量兵力守城外,把主力分散布置在帕维亚、洛迪和克雷莫纳。弗朗西斯一世决定首先攻击帕维亚。帕维亚人于是紧急动员起来,他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扩充军队,凭险坚守。到1525年1月严冬,法军还没有拿下帕维亚,形势对法国方面越来越严峻。与此同时,波旁的查理去因斯布鲁克和奥格斯堡搬来的救兵以及那不勒斯北上的援军会师洛迪,并于2月4日进抵帕维亚附近。法军腹背受敌。2月24日晨,法军防线被突破,弗朗西斯一世率部苦战,结果1万多人战死,损失惨重。最后,弗朗西斯受伤被俘,被囚于克雷莫纳,后被押往马德里。查理五世皇帝听到胜利的消息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才重复信使的话说:“法兰西国王在我的控制之下,胜利是我的!”
1526年1月14日,双方经过讨价还价后终于签订实际上是肢解法国的《马德里条约》。条约规定:法国放弃对米兰和那不勒斯的领土要求,承认勃艮第、普罗旺斯和多飞内独立,将诺曼底、安茹、加斯科涅等归还英国等。
从此,查理五世的声威大震。一位意大利人对查理五世的使节说:“你已经把世界踩在自己的脚下。现在,你的主人已不是名义上的,而是事实上的皇帝了。”[2]
二、符腾堡公爵乌尔利希的复国活动
在德国农民战争爆发前后,与查理五世和弗朗西斯一世交战的同时,符腾堡的乌尔利希公爵也在积极进行复国活动,使德国的政治局势益趋复杂。
符腾堡公爵是德国西南方的一个强大诸侯。1519年4月,符腾堡公爵乌尔利希被士瓦本联盟驱逐,其领土卖给奥地利大公费迪南德,成为哈布斯堡家族的一块领地。从此,乌尔利希公爵一直在霍思特维尔(沙夫豪森附近)、索洛图恩和默姆佩尔加德(莱茵河西岸,今属法国)等德国、瑞士、法国边境地带活动,企图复国。后来,乌尔利希与骑士暴动失败后逃亡瑞士的人建立联系,其中有约翰·冯·富克斯泰因、弗洛里安·盖尔和济金根的儿子施魏克尔·冯·济金根。富克斯泰因成了他的顾问和总务大臣,于1524年秋去波希米亚,企图从东侧攻击士瓦本联盟的支柱巴伐利亚。
1525年1月,当查理五世和弗朗西斯一世在帕维亚激战正酣之际,富克斯泰因带着乌尔利希的信谒见弗朗西斯,请求借钱1.5万克隆,以维持他1万多人的给养。乌尔利希甚至利用符腾堡人对哈布斯堡统治的仇恨,打扮成农民模样,找农民谈话,参加农民的集会,与农民的秘密组织“穷康拉德”建立联系。他说,不论谁,穿靴子的还是穿鞋子的,只要能帮助他重返故国他都愿意与之联合。富克斯泰因还以新教传教士的身份出现在考夫博伊伦,他用德语讲解《圣经》,帮助农民写申诉条款,以取得农民的信任。然而,农民把他们看作与压迫自己的领主一模一样的人,根本谈不上对他们的信任。
1525年2月底,乌尔利希募得一支6000多人的雇佣兵,从施派欣根出发向符腾堡推进,一度攻抵巴林根一带。一部分起义农民参加了乌尔利希向符腾堡的进军。
这些复杂的局势,十分有利于农民的反封建斗争。
[1] [德]兰克:《德国宗教改革史》,395页。
[2] [德]兰克:《德国宗教改革史》,40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