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抗议者”
1526年,斯拜伊尔帝国议会以后,路德派的迅速发展,引起罗马天主教派诸侯的恼火。他们用处死或没收财产的办法,疯狂迫害其信奉路德教的臣民。两派之间的矛盾趋于紧张。黑森伯爵菲利普,根据他的岳父萨克森公爵乔治一直威胁萨克森选侯的情况推测,天主教诸侯势必首先袭击萨克森选侯,然后是他本人,瓜分他们的领土。1528年,萨克森公爵的档案保管员奥托·冯·帕克,为获得一笔4000古尔登的可观酬金,向黑森伯爵提供一份伪造的所谓天主教联盟1527年在布雷斯劳缔结的条约,“证实”他的估计正确。于是,黑森伯爵一方面把这个伪造的文件送给萨克森选侯和路德;另一方面向法国的弗朗西斯一世和匈牙利的扎波利亚求援。请弗朗西斯和扎波利亚插手德国内部事务的做法是轻率的,使路德派内部发生龃龉,一些北德新教诸侯斥责他背叛祖国,并给对方以可乘之机。
在国际上,查理五世对弗朗西斯一世伙同教皇成立针对他的科尼亚克同盟十分不满,大骂他不是人,说话不算数,要与他决斗。查理一方面虐待做人质的弗朗西斯一世的两个儿子,即后来的亨利二世和弗朗西斯二世;另一方面准备再次攻打意大利。1527年5月,一支德国和西班牙联军攻陷罗马,大肆劫掠,并活捉教皇克莱门特七世。弗朗西斯闻知后,马上调兵遣将攻入米兰和帕维亚,烧杀一空,以报两年前兵败被擒之仇,并在热那亚的配合下南下进攻那不勒斯。1528年,热那亚又转向那不勒斯和德国一边,法军主将战死,全线崩溃。于是,弗朗西斯的母亲路易丝请求尼德兰摄政玛格丽特代为说情,答应赔款并放弃对弗兰德尔、阿多瓦和意大利的要求。1529年8月,弗朗西斯一世与查理五世缔结被称为“夫人和约”的康布雷和约,赎回两个被囚多年的王子。同时,教皇与查理五世的战争状态也暂时结束。
踌躇满志的查理皇帝,现在要对付德国分裂不和的路德派了。1529年2月26日,斯拜伊尔帝国议会开幕,天主教方面的代表在会上占了多数。查理的代表,“根据皇帝的绝对权力”,宣布废除1526年斯拜伊尔帝国议会通过的有利于路德派的决议,要求继续贯彻1521年的沃姆斯敕令。4月12日,议会通过皇帝的决定,并通过一项新的法令,宣布:在天主教辖区继续贯彻沃姆斯敕令,即禁止路德派存在;在路德派辖区不得再实行改革,不得妨碍任何人做弥撒(即允许天主教派存在),不允许否认圣餐是耶稣真正的体血各派(实际是慈温利派)和再洗礼派存在。尤其重要的是,不得剥夺天主教会的权利和收益。[1]
4月19日,议会里的路德派代表群起抗议。他们声称,1526年全体一致通过的决议不能被这次靠多数通过的决议否决,所以他们不承认这次帝国议会的决定,不受其约束;如果他们被迫在服从上帝或服从皇帝之间进行选择的话,他们只能服从上帝。从此,路德教徒被称为“抗议者”(又译“抗罗宗”);后来,这个称号又泛指与罗马分裂抗衡的所有新教徒。4月22日,萨克森选侯、黑森伯爵和斯特拉斯堡、纽伦堡、乌尔姆的代表,缔结“秘密特别条约”,宣誓互相支援以反击不论来自何处的攻击,其中包括士瓦本同盟、帝国枢密院和皇帝本人。后来,萨克森选侯和城市的代表还分别详细制定相互支援的办法。4月25日,“抗议者”将他们的正式声明呈交皇帝,并准备向下一届基督教会议或德国的民族宗教会议提出控诉。在声明上签字的有萨克森选侯、勃兰登堡侯爵、黑森伯爵、不伦瑞克—吕内堡公爵、安哈特伯爵,还有斯特拉斯堡、纽伦堡、乌尔姆、康斯坦茨、林道、门明根、肯普膝、诺德林根、海尔布朗、罗伊特林根、伊斯尼、圣加伦、魏森堡、温德海姆等德国和瑞士14个城市的代表。
尽管上述诸侯和城市的代表都在抗议声明上签了字,但他们之间远不是统一的,而是矛盾重重。为了团结对敌,他们之间需要协调一致,尤其重要的是路德和慈温利两个宗教改革流派之间的一致。
二、慈温利的宗教改革
乌尔利希·慈温利(1484—1531年)是瑞士著名的政治家和宗教改革活动家,出生在瑞士东部圣加伦州托根堡的维尔德豪斯村的一个农民家庭里。父亲曾任本村村长,叔叔是瓦伦湖畔韦森地方的神甫,两个舅舅是修道院院长。慈温利8岁时跟随叔叔学习拉丁文,盼望长大后成为像叔叔那样的一位神甫。后来,去巴塞尔和伯尔尼(1496年)学习文法。1498年,14岁的慈温利去维也纳大学学习,求教于人文主义学者。他十分推崇伊拉斯谟,称他是最伟大的哲学家和神学家。1502年,他去巴塞尔大学跟随宗教改革家托马斯·维滕巴赫学习神学和《圣经》,同时深受人文主义思潮和唯名论哲学家邓斯·司各脱著作的影响,1506年取得文学硕士学位时已是驰名的人文主义者了。所以,慈温利与路德不同,受到中古经院神学的影响较少,摆脱旧宗教观比较彻底。
瑞士是神圣罗马帝国的一部分。13世纪后半期,神圣罗马帝国的皇权衰落,瑞士南部的乌里、施维茨和翁特瓦尔登三个森林州乘机结成同盟(1291年),宣誓和平调解分歧、互相帮助、反对一切敌人。这就是瑞士联邦的雏形。1315年年底,施维茨和乌里的步兵击败奥地利骑兵,威震欧洲,三州的同盟更加巩固,加盟的州也越来越多,1513年时达到13州。1499年2月,瑞士军队在巴塞尔与康斯坦茨一带击败士瓦本同盟;经米兰出面调停,双方于1499年9月签订巴塞尔和约。瑞士从此实际独立,但名义上还是神圣罗马帝国的一部分(1648年的《威斯特发里亚和约》最终承认瑞士的独立)。
16世纪初,瑞士是一个松散的联邦,无常设的中央行政机关,大事由各州代表组成的联邦会议决定。各州的独立性很强,内部事务完全自主,甚至可与外国缔结条约。教会势力不大,像苏黎世和日内瓦等城市当局都有权管理当地的教会。瑞士的经济发展很不平衡。森林州落后,以畜牧为主,所需粮食和酒靠从德国运入。瑞士地处欧洲南北交通要道,从意大利通往法国、德国的商路纵贯境内。瑞士虽然多山,但有许多山口和河流可资利用,交通来往不算太困难。一些工商业颇为发达的城市,如巴塞尔、苏黎世、伯尔尼和日内瓦,像颗颗明珠一样镶嵌在商路上,与德国和意大利的城市遥相辉映。15世纪末,在苏黎世的丝织、皮革和纺织业中已出现分散的资本主义手工工场。16世纪初,该州约有五成农村居民依附于包买商。位于隆河河畔的日内瓦,15世纪末已是驰名欧洲的集市,吸引着各国商人来这里贸易;除商业外,珠宝、皮革、制鞋和纺织生产也很著名。政治空气比较自由,又有资本主义生产相当发达的城市,使瑞士成为宗教改革运动发展的理想地区。
1506年9月到1516年,慈温利任格拉鲁斯神甫。在格拉鲁斯的10年生涯,是形成他的政治和宗教主张的重要阶段。当时,罗马教皇常从瑞士招募雇佣兵。1513年到1515年,慈温利以雇佣兵神甫的身份至少两次随军去意大利,到过罗马。他不仅亲眼看到罗马教廷的腐败,而且亲自体验到意大利战争中的马里尼亚诺之役的惨败给瑞士人带来什么样的痛苦。在这次战役中,有8000名为教皇征战的瑞士雇佣兵被法军歼灭。慈温利深感政治上的分崩离析和雇佣兵买卖盛行给祖国带来的灾难,从此力主废除雇佣兵制和实现瑞士的统一。所以,慈温利与路德不同,一开始就大胆主张改革瑞士的政治制度,不把改革局限在宗教范围里。他在格拉鲁斯还研究了希腊文和希伯来文《圣经》,接触不少早期基督教著作,朋友们称他是当代的西塞罗。1516年,他又读到伊拉斯谟译的《新约》。慈温利便拿早期基督教同当时的腐败教会对照,逐渐倾向宗教改革。1516年,他去香客经常朝拜的艾恩济德尔恩村任神甫,开始宣讲福音。他后来说,我开始宣讲福音的时候,村子里没有一个人听说过路德的名字。1518年8月,米兰方济各会会长伯纳丁·桑普森来该村贩卖赎罪券,被他赶走。
苏黎世著名诗人高特夫里特·凯勒,在纪念慈温利的名为《宗教改革》的诗里写道:
人们发现了一粒古代的小麦种子,
深深地埋藏在金字塔的塔底,
藏在一具木乃伊尸体的黑色的手里,
它在那儿已经沉睡了许多世纪。
人们拿出这粒稀世的天赐的种子,
试验着把它种在活生生的田地里,
瞧,那儿长出了一颗美丽的麦子,
使人赏心悦目,感到无限的惊喜。[2]
1518年12月,慈温利经友人介绍任苏黎世格罗斯明斯特,即大明斯特教堂神甫。从此到1531年的10多年里,他一直在苏黎世从事宗教和政治改革活动,并一度取得很大成就。苏黎世成为继维登堡之后又一个举世瞩目的宗教改革中心。
1519年元旦,慈温利正式在苏黎世开始宣讲福音,很受群众欢迎。2月,群众轰走了来卖赎罪券的贩子。慈温利同路德的宗教主张差不多,都主张《圣经》是信仰的基础,否认教皇是上帝的代表,谴责斋戒、炼狱、赎罪券和教士独身,力主简化宗教仪式以建立廉价的教会。不同的是,慈温利比路德更坚决,主张组织民主,信徒有权选举牧师,还主张废除《圣经》没有规定的仪式(路德主张保留《圣经》没有禁止的仪式)。有人开始散布慈温利是一个路德派,他对此只是不介意地说:我不是从路德那里,而是从基督那里知晓基督教的教旨的。
慈温利的宗教改革得到苏黎世议会的鼎力相助。1520年,议会宣布支持慈温利宣讲真正神授的《圣经》。在慈温利的提议下,议会先后宣布禁止出售赎罪券,禁止斋戒、独身,宣布苏黎世脱离康斯坦茨主教完全自主。1522年,慈温利拒绝接受罗马任命的职务,公开同罗马决裂。慈温利在讲道中提出的问题很多,于是,苏黎世市长在1523年1月29日邀请康斯坦茨众教士举行辩论,慈温利和康斯坦茨主教的代表都参加了。慈温利向会议提出67条议案,即《六十七条目》(同年7月出版)。会上发生激烈争论。主教代表声称,像这样重要的事应当由主教和学者在巴黎、科隆和卢文的大学里解决。慈温利插话说:“爱尔福特怎么样?如果维登堡不行的话。”主教代表接着说:“不行,距路德太近。一切坏事都来自北方。”全场哄堂大笑。辩论结果,大家摒弃主教代表的主张,通过慈温利的议案,慈温利被任命为苏黎世宗教顾问。同年10月底,苏黎世又举行一次关于圣像问题的辩论会。会后,市议会委托慈温利撰写文章,号召人们不要破坏圣像。
两次辩论会后,苏黎世雷厉风行地实行改革。1524年4月,决定废除圣像、圣物、弥撒,用当地语言礼拜(1529年,苏黎世版《圣经》出版)。年底,开始没收教产,用来开办济贫所、医院和学校,禁止贩卖雇佣兵和接受外国津贴,同时,资产阶级和行会控制的大议会权力日增,终于取代小议会执掌市政权力。
随着各项改革的实施和运动的深入,广大群众认为,与一切压迫者算账的时候到了。1524年秋,苏黎世、沙弗豪森、土尔郜和圣加伦发生主要由再洗礼派领导的农民起义,并且和南部德国的起义农民彼此呼应,连成一片。在农民起义的压力下,1525年上半年,苏黎世政府宣布废除农奴制和什一税,取消贸易限制。德国农民战争的失败,给瑞士农民起义带来十分不利的影响。苏黎世政府乘机取消已经答应的让步,许多农民起义的领导人被捕入狱。这时,慈温利鼓吹政权是神授的,必须服从。他还发表《论洗礼》(1525年)、《反对洗礼的骗局》(1527年)等文章,攻击再洗礼派并参与对它的迫害。农民起义的失败,缩小了慈温利宗教政治改革的社会基础。
1528年1月,富裕的伯尔尼改宗慈温利的新教,与苏黎世实行联合,这是苏黎世宗教改革和统一瑞士进程中的一件大事。至此,圣加伦、沙弗豪森、格拉鲁斯、巴塞尔、阿彭策尔以及德国南部的斯特拉斯堡和米尔豪森(亚尔萨斯),都先后改宗慈温利的新教,宗教改革运动迅速发展起来。
以出卖雇佣兵闻名的乌里、施维茨、翁特瓦尔登三个森林州以及楚格和卢塞恩州,仍然坚持天主教,反对宗教改革。1528年11月15日,上述五州和瓦累州共同成立“瓦累同盟”,坚持天主教信仰。1529年2月,奥地利大公费迪南德入盟后,同盟改名“基督教联盟”。稍晚,1529年3月3日,新教诸州成立“基督教市民同盟”。瑞士形成了对立的两大阵营。
三、马尔堡会谈
慈温利有一个雄心勃勃的计划,先制服天主教州,再联合德国的路德派,组织一个反对查理五世及其兄弟费迪南德的国际新教联盟。为达此目的,1529年6月8日,苏黎世首先向天主教州宣战。慈温利借口苏黎世人雅可布·凯泽因宣讲福音被烧死于施维茨,指挥军队南下,同对方军队相遇于卡佩尔。这时,伯尔尼和巴塞尔担心苏黎世控制森林州后进一步统一瑞士,竟宣布只有出现防御战时才派兵支援苏黎世。于是,慈温利在奥地利救援以前击败对方的计划难以实现。后经格拉鲁斯行政长官汉斯·埃布利出面调停,双方于6月26日缔结和约:天主教州仍维持自己的信仰,但须赔款和废除与费迪南德的同盟;共管区的信仰由居民投票决定,但已经取消弥撒和圣像者不再恢复;双方不得因宗教问题而互相攻击。条约是和解的,比较有利于苏黎世。当时土耳其人正包围维也纳,奥地利政府穷于应付,无暇他顾。
慈温利在国内取得一定成就后,便着手实现他的组织国际新教联盟计划。比较同情慈温利主张的黑森伯爵菲利普,着手安排他与路德会晤。据慈温利的弟子布林格尔介绍,1529年9月3日,慈温利只身秘密离开苏黎世,在巴塞尔和斯特拉斯堡分别与奥克拉姆帕迪乌斯、布赫尔、黑迪奥、雅各布·施图尔姆以及两城的两名议员会合,组成一个代表团前往黑森的马尔堡(法兰克福稍北)。路德到达稍晚,陪同的有梅兰希通、尤斯图斯·约那斯、克鲁西格、弗里德里克·梅库姆、奥西安德、布伦茨和阿格里科拉。许多外国的知名人士想去旁听会议,多被挡驾。细心的黑森伯爵,先安排路德与奥克拉姆帕迪乌斯、慈温利与梅兰希通,分别就基督的神性、原罪、上帝的道和圣餐问题举行预备性会谈,看看能否达成谅解。10月3日到5日,4人举行正式会谈。有20多人旁听。
经过会谈,双方在《马尔堡信条》15个问题中的14个上取得一致意见,但在一个问题即基督圣体与饼酒的关系上出现严重分歧。路德根据《马太福音》第26章第26节和《哥林多前书》第11章第24节的记载,认为耶稣把饼分给门徒吃时说了“这是我的身体”,证明耶稣的身体真正存在于饼酒之中。他认为,这和鞘里的刀一样,人们虽然不能透过鞘看到刀,但鞘里确实有刀。路德在他的桌子上用拉丁文写着“这是我的身体”几个字,在辩论时不时指指这几个字说:“我相信这句话的本意;如果有谁不相信,我不与他争辩而是要予以反驳。”[3]路德讲过圣餐的功效如何最终取决于领圣餐者是否有真正的信,但他的上述解释还是接近天主教的说法。
慈温利和奥克拉姆帕迪乌斯则不同,他们继承了伊拉斯谟、约翰·韦塞尔和克里斯托费尔·赫尼乌斯等人的看法,认为《圣经》里那句话里的“是”不过是“象征”“代表”的意思,不能按字面生硬理解其含义,好像耶稣的体血真的降临在圣餐中。慈温利尊敬路德,承认受惠于他的著作不浅,甚至表示没有比和维登堡人的团结更使他高兴的事了。然而,在路德的眼里,慈温利不过是一个与再洗礼派差不多的狂热分子,坚持不让步。会晤不欢而散,最后只签署会谈纪要《信仰声明》。路德在给他妻子卡特琳妮的信里说:“黑森伯爵尽了最大努力使我们联合,希望我们虽然没有取得一致意见,彼此仍应以基督的兄弟和手足相待。他为此拼命工作;虽然我们希望他们如意并渴望继续和好,但却不能称他们为基督的兄弟和手足。”路德甚至认为,在圣餐问题上的看法如何,是检验一个基督徒的标准,凡不同意他的意见的人都是福音的敌人。这样,慈温利联合路德的计划无法实现。后来,他还想联合法国和威尼斯,也没有成功。
马尔堡会谈失败以后,黑森伯爵菲利普为了实现德国新教徒之间的团结,又安排路德与德国南方的新教诸侯和城市的代表,于1529年10月16日在士瓦巴赫会晤。路德准备了一个17条款,即《士瓦巴赫信条》[4],但仍以《马尔堡信条》为基础,毫不妥协地阐述他对圣餐的意见。德国南方受慈温利宗教改革的影响很深,与会代表说《士瓦巴赫信条》与他们宣讲的教义不一致,需要回去商量,拒绝签字。这样,联合德国新教徒的努力又一次遭到失败。
新教徒之间的分裂,给瑞士和德国的宗教改革带来不良的影响。这些不良影响,很快就显现出来。
[1] [英]林赛:《宗教改革史》,上册,346—347页。
[2] 《德国诗选》,钱春绮译,380—381页,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60。
[3] [英]林赛:《宗教改革史》,上册,385页。
[4] 《士瓦巴赫信条》中译文见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世界古代史教研室编:《世界古代及中古史资料选集》,587—591页,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1。路德对圣餐的看法在第10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