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北京

女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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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是我打小生長的城市。

如今,她不再隻是一座城,仿佛還具有了女人的複雜性格和“破壞力”。

世界上,你再找不到像北京這樣一處所在。有那麽多外麵的人想湧進來——外地的、外國的;有那麽多裏麵的人迫不及待地遠走高飛,離開時頭也不想回。

書中的敘述,關於幾個在北京這個大環境裏“奔三”和“奔過三”的女人,通過她們對男人的一再否定和糾纏,最終卻是在糾纏和否定一個時代的生存環境。

此處人們,無法簡單地相親相愛、生兒育女,這與其說是兩個人的失敗,更是有第三者的觀望與介入。而這無處不在的第三者,正是這座承載一切的城市。她用自己的巨大的**與繁複,傲慢與無序,日積月累地在每個成年人內心堆積焦灼和恐懼。人們於是搞砸了一切。

從這個意義上說,一座城市已經變成所有關係的第三者。她仿佛擁有了女人的屬性。那些不遠千裏來得到和攫取她的,注定被玩弄和剝奪。拚命想離開她的,站在遠方望她,依舊會藕斷絲連。

同時,在我們所處的時代,一些國家和她們的城市,又與北京遙相呼應,構成令人無所適從的“平行宇宙”感。身處此處的人們,永遠在內心覬覦和盤算著那個平行宇宙,永遠有一個虛擬未知的自己,似乎在另一片土地上更好地生活。

這令人焦慮與厭惡的可能性,這令人絕望的可能性,是這個時代的我們不能選擇且揮之不去的。

“平衡宇宙”感的存在,讓這個城市的男人、女人都喪失了踏實建設生活的可能性,以及踏實構建人生的能力。

就像書中最後一個故事中,翠西體內那個任性女孩的人生,終結在北京的三號航站樓。那是連接她和這座城市的最後邊緣,越過它,大家一拍兩散。忘卻了與北京的恩情,她隻想過一種最淡而無味的生活——去沒人在意她是否掙紮的地方,她才終於不再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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