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了,花儿在枝干上发颤,
每朵都在吐香,像个香炉一样;
音响和清香在暮蔼之中**漾;
忧郁的圆舞曲和倦人的晕眩!
每朵都在吐香,像个香炉一样;
小提琴像一颗伤痛的心呜咽;
忧郁的圆舞曲和倦人的晕眩!
天空又愁又美,像大祭台一样。[14]
小提琴像一颗伤痛的心呜咽,
一颗柔心,憎恨太虚黑暗茫茫!
天空又愁又美,像大祭台一样,
太阳沉入自己的凝血。
一颗柔心,憎恨太虚黑暗茫茫,
搜集光辉的往日的一切怀恋!
太阳沉入自己的凝血……
你在我心中像一尊“圣体发光”[15]!
【选自[法]波德莱尔:《恶之花》,钱春绮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1】
[1] 本诗为让娜·杜瓦尔而作。诗中混有对毛里求斯岛和多罗泰(参看《给一个马拉巴尔姑娘》)的回忆。散文诗《巴黎的忧郁》第十七篇《头发中的半球》亦有类似的描写。
[2] 本诗直接发表于初版《恶之花》,约作于1845年左右,亦说作于1855年左右。“感应”的概念表达了波德莱尔的美学思想,是象征主义的重要理论基础。波氏常重复论述这一主题,参看《浪漫派艺术:瓦格纳和汤豪塞》《一八五五年博览会》。在《一八四六年的沙龙》中波氏曾引用E.T.A.霍夫曼《克莱斯列里阿那》中的一节:“我发现色、声、香之间有某种类似性的和某种秘密的结合……”有些评论家从第一节中找到跟爱伦·坡的几行诗有共鸣之处,如坡的《Al Aaraaf》中有这两行:“All nature speaks,and e’en ideal things/Flap shadowy sounds from visionary wings.”
[3] 将自然比作神殿,是法国文学中常见的比喻。
[4] 嗅觉与触觉通感。
[5] 嗅觉与听觉通感。
[6] 嗅觉与视觉通感。
[7] 据普拉隆所述,此诗约作于1843年以前。直接发表于初版《恶之花》。诗中的爱人指让娜·杜瓦尔。本诗对路旁的尸体作写实的描绘,诗人并常在酒店和画室中朗诵,因而使他以“尸体文学的诗人”而闻名于世。原题“Une Charogne”,我国文献中多译作“死牲口”或“死兽”,此处应为“女尸”。
[8] 指苍蝇嗡嗡地飞,蛆虫窸窸窣窣地钻动。
[9] 以上所述均为过去所见,现在回想起来,只留下梦影而已。
[10] 波德莱尔曾批评当时的风景画家不重视凭记忆作画,见《现代生活的画家》中《记忆的艺术》。
[11] 临终圣事,天主教徒临终前须领临终圣事,其中包括告解、圣体和终傅三件。
[12] 肉体虽已消灭,爱的形姿和神髓依旧保存在诗中,显示精神主义的、理想主义的倾向。葛赛尔记录的《罗丹艺术论》中曾引用本诗的最后三节,并作如下的说明:“当波德莱尔描写一具又脏又臭、到处是蛆、已经溃烂的女尸时,竟对着这可怕的形象,设想这就是他拜倒的情人,这种骇人的对照构成绝妙的诗篇——一面是希望永远不死的美人,另一面是正在等待这个美人的残酷命运。”(参看人民美术出版社沈琪的译本)
[13] 本诗为写给萨巴蒂埃夫人的诗,但未寄出。最初发表于1857年4月20日的《法兰西评论》。原诗每节第二行和第四行都在次节的第一行和第三行中重复,全诗只押两个韵。这种美丽的格式原是一种马来诗体,称连环诗。法国浪漫派诗人发现这种诗体而加以模仿。如勒孔特·德·李勒(1818—1894)的诗《悲伤的诗》共有八节,三十二行,最后一行与第一节第一行重复,但不限两个韵。
[14] 像个香炉……像个大祭台,这两个比喻令人想到维尼(1797—1863)的诗《牧人之家》第一章第五节的第四行和第七行的同样用法。
[15] 圣体发光,一种圣器,又译圣体觥、圣体光子以及圣体显供台。把萨巴蒂埃夫人比作“圣体发光”,显示诗人对夫人虔诚的崇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