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文学作品选·西方卷(下)(第2版)

诗章第四十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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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七湖,不知是谁写的诗:

雨;空阔的河;远行,

冻结的云里的火,暮色中的大雨

茅屋檐下有一盏灯。

芦苇沉重,垂首;

竹林细语,如哭泣。

秋月,山从湖中升起

背倚着落日,

夜晚像一幅云幕,

抹去了轻波;而桂树

枝干尖细,刺穿夜幕,

芦荻丛中一支凄凉的曲调。

风从山背后

吹来钟声。

帆船四月过去,十月可能归来

船消失于银光中;缓缓地;

只有太阳在河上燃烧。

在秋旗抓住落日的地方

只有几缕炊烟与阳光交叉,

然后,雪急落于河上

整个世界盖上白玉

小船像一盏灯在河上漂

流水似乎冻住了,而在山阴[4]

却有人自在悠闲

雁扑向沙洲

云聚集在窗口

水面空阔;雁字与秋天并排

乌鸦在渔灯上喧噪

光亮移动于北方天际;

那是孩子们在翻石头抓虾。

一千七百年清[5]来到这些山间

光亮移动于南方天际。

生产财富的国家却因此而负债?

这是丑事,是盖利翁[6]。

这条河静静地流向Ten Shi[7]

虽然老国王建造运河是为取乐

卿云烂兮

纠缦缦兮

日月出兮

旦复旦兮[8]

日出;工作

日落;休息

掘井而饮水

耕田而吃粮

帝王的力量?对我们它又有什么意义?[9]

第四度[10];静止度。

降服野兽的力量。

【选自《美国现代诗选》,赵毅衡译,北京,外国文学出版社,1985】

[1] 这是庞德少年时代最初习作之一,书于他赠给昔时的恋人H.D.(希尔达·杜立特尔)的笔记本上。

[2] 庞德这首名诗是伪托汉武帝(刘彻)思怀李夫人所作《落叶哀蝉曲》的改作。原诗是:“罗袂兮无声,玉墀兮尘生。虚房冷而寂寞,落叶依于重扃。望彼美女兮安得,感余心之未宁。”

[3] 《诗章第四十九》常被称作《七湖诗章》。这是庞德由一本题为“潇湘八景”的诗画册为素材写成的。此画册每诗附有一幅中国画和一幅日本画,诗无作者署名,据考可能是日本汉学家所作。

[4] 原文为San Yin。

[5] 原文为Tsing,可能指康熙(1662—1723)皇帝南巡一事。

[6] 盖利翁(Geryon),希腊神话中守卫地狱第八层的怪兽,欺骗的象征,人首,兽身,蛇尾。

[7] 原文如此,看来是地名,未能考实。

[8] 原文是汉字日语读法的拉丁字母拼音。这是《尚书》所载据说是舜时的民歌“卿云歌”。

[9] 这一段诗据称是尧时的“击壤歌”的相当忠实的翻译。

[10] 庞德对爱因斯坦的四度空间理论相当反感,认为它“没有哲学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