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無疆:另一部歐洲思想史

阿爾貝尼茲:西班牙音樂的流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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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薩克·阿爾貝尼茲,1860年生於加泰隆尼亞——他自認為是摩爾人。他的天才與叛逆,最好地展示了西班牙音樂的精神。阿爾貝尼茲的演奏天賦是從娘胎帶出來的——4歲在巴塞羅那首次公開演出,2年後到巴黎音樂學院,跟著名鋼琴教授馬蒙特爾學習9個月,馬蒙特爾希望阿爾貝尼茲注冊入學,但因為6歲的阿爾貝尼茲還是幼兒園小朋友而作罷。

小娃子返鄉途中,舉辦了數場音樂會並出版了第一部作品——軍隊進行曲Marcha Militar。除了莫紮特,無人能夠向阿爾貝尼茲挑戰。1868年,阿爾貝尼茲全家搬往馬德裏,在皇家音樂學院學習,因卓越的演奏才能,被譽為伊比利亞“莫紮特”。

但阿爾貝尼茲不是莫紮特,他開始對鋼琴演奏表現出焦躁和厭惡。他的叛逆行動,仿佛莫紮特再世以為前生逆來順受報仇——他離家出走,萬裏漂泊——12歲的小阿爾貝尼茲,偷偷擠進一艘海輪,偷渡大西洋到了阿根廷。為了糊口,他在咖啡館裏彈琴,因技驚四座而成為音樂會人物。賺了不少錢後,揣著這筆錢偷渡去古巴、波多黎各、美國。在紐約,一貧如洗的小阿爾貝尼茲做了碼頭搬運工。在碼頭上,他靠反彈鋼琴這些他還是“莫紮特”時在“前生”玩過的特技,再次賺夠了錢之後,繼續漫無邊際旅行,重返歐洲時15歲。

1876年5月,這位西班牙莫紮特進入著名的萊比錫音樂學院。阿爾貝尼茲覺得學費太貴、德語太討厭、課程太嚴格,2個月後便拂袖而去。他在各城市辦音樂會,一度擔任演出公司經理兼指揮並創作了三部音樂劇。作為鋼琴教師和演奏大師,阿爾貝尼茲1889年至1892年在歐洲巡回演出。晚年,夫人病重,孩子早逝,身患絕症的他於1905年至1909年完成巨著《伊比利亞》鋼琴組曲後去世。

阿爾貝尼茲作品別具吉卜賽風格。1499年,當時的西班牙政府禁止吉卜賽人流浪,但吉卜賽響板、擊掌、吉他保留下來,與摩爾音樂融合成“深沉歌”(Cante Jondo)並發展出弗拉明戈(Cante flamenco)。“深沉歌”及弗拉明戈節奏服務於舞蹈。歌手、舞者和吉他演奏者組成三部小組,節奏三元化,這是阿爾貝尼茲的精髓。他是一個宇宙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