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現代曆史文學的傳統與經驗

五、譚正璧曆史小說的文學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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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自己的曆史小說創作,譚正璧說過這樣一段話:

“我卻有一種自信,我的曆史小說雖然所持態度有所不同,然而沒有一篇不是曾經用過極大的力(這是指腦力),而沒有一篇是用那輕薄油滑的筆調,像那些‘隻供一笑’的新西遊記,新水滸傳之類所常用的。”

“當然,我每次寫作的時候,我總會想起魯迅先生的《故事新編》,但是我從來不想做他的繼承者,因為我既自信沒有他那種深潛的修養,而且人也早已過了最善於模擬的青春時期,所以我隻管寫我自己要寫的,而沒有步趨的意思。如果是要模仿的話,那我以為一定會不但畫虎不成,而且連犬也不類的,那又何苦呢?我寧願寫得像我個性一樣的笨拙,而不願讓他有‘連犬也不類’的譏誚。”[1]

譚正璧自信自己的小說不是“輕薄油滑”的,不是“隻供一笑”的,他也不願拙劣地模仿前人而留下連犬也不類的譏誚,而是想創作有自己個性的東西。雖然譚正璧的曆史小說還有這樣那樣的缺點和不足,但他開辟了曆史小說創作的一種新模式。雖然達不到魯迅的批判的深度,也沒有郭沫若的**昂揚,但是也有別人所不及的獨特的個性。從民間曆史中取材,所寫並不是曆史上的大人物、大事件,而主要是一些民間傳說中的逸聞趣事,並且往往多以愛情為依托,兼有濃厚的古典氣息,表麵看來像一個個幻美的故事,實際上卻是指向社會現實,表現作家在內憂外患、家國危亡的現實中對國家和民眾的關切。

譚正璧的曆史小說不管是去除了一切外在的社會物質壓力,對一切美好事物的向往之情的抒發,還是立意於加強民族意識、進行現實批判,不管是出於對當時的社會現實,對國家敘事、政治敘事的迎合,還是個人在生活落魄際遇下的身世之感,都有濃鬱的東方文化意蘊,體現出了作者東方式的思維素質,具有中國傳統的博大、淡遠、恬靜與時代的空靈和浪漫,同時又有對曆史悲劇和文化的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