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也知身是客

玫瑰的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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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十三日

那人說:這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可以稱她為女人,因為她是從男人身上取出來的。

因此,人要離開父母,與妻子連合,二人成為一體。

——《聖經·創世記》

杭州

雖然坐的高鐵,到達杭州的時候天也黑下來。穹蒼冪冪,細雨涔涔,我們在夜色中尋找定好的酒店——是河坊街的一家如家酒店。

酒店裏冷冷清清,大概是因為人多回家過年了。踩在長廊的地毯上,嗒然若喪般——本不是應該歡喜嗎?或者,旅途的滋味,並不能徹底地被身邊的伴步者打消。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S早已起床出去遊逛了,他打電話問我是否收拾好了,然後才回來。雨收氣爽,陽光明媚,就像他興奮的臉。我們在一家小店裏吃了煎包,就開始“遊”杭州了。

我想去西湖,因為在杭州隻停留三天的時間,總要抓住重點。他卻要近水樓台,隨意走到附近的伍公山上去,我也隻好跟隨著他,踏上寬寬的石板路,屋舍儼然。在小徑上穿梭,不經意地望下來,星甍櫛堵,灰瓦白牆,一座座簡陋頹敗的老房子低摧相迫,挨挨擠擠,S指著巴掌大的小院中那塊撐起的鏤空,說那是天井。一個老爺子從天井下蹌蹌地走出來,似乎在對院中正晾曬被單的婆婆講話……走到盡頭便是吳山的入口了,吳山俗稱“城隍山”,自然有城隍廟,像很多地方一樣也是朱漆的大門,但是蒼茂的老樹還是給人一種沁人的陰涼感。亭閣樓台,井然有序,在繁茂鬱蔥的枝葉中半遮半掩。晶亮可鑒人的石板路,沿崖而建的“感花岩”,從根上便生了枝杈的彎曲的老樹,一路披下來密密麻麻的藤蔓植物……我對山沒有免疫力,對山上的植物沒有免疫力,連北京城那座小山——百望山都讓我拍下很多照片。吳山也不高,這裏的植物並不像百望山那樣草莽淩亂,而是錯落有致。S更喜歡摩崖石刻,擎著相機一幅幅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