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饭的时候,我问童童昨晚睡得怎么样,她看看小雪,然后笑笑说,睡得很好。
从她的眼神中,我知道,她撒谎了。
饭后,我让丈夫带她们下了楼。
整理小雪房间的时候,我在垃圾桶里发现了被撕碎的画册,就是昨天童童送给她的那一本,然后在小雪的枕头下面,我又发现了被折断手脚的芭比娃娃,这也是我昨天买给童童的那一个。
我叹了口气。
继续整理,我又有了新发现,童童的被子是潮湿的。
我恍然大悟,或许,这才是她没睡好的原因。
我本想教育小雪,但还是忍住了。
我同丈夫说起这件事,丈夫安慰道:“这很正常,你想,小雪平日里被宠爱惯了,家里突然来了一个陌生女孩,她需要适应。”
我也只好自我安慰,或许,过几天就好了。
只是,事情并没朝我期望的方向发展。
童童住进家里的第七天。
那天下午,我下班,刚走进社区,就看到小雪追着童童,童童一边跑,一边惨叫,然后被小雪抓住,小雪拉着她的头发,不停抽打她的脸。
有邻居看到了,还指指点点。
我赶忙上前制止,将小雪和童童带回了家。
我问小雪为什么打童童,她愤愤不平地说:“她先骂了我,骂我是蠢货,说要把我赶出这个家,我必须教训她。”
我当然不相信,转头问童童。
童童只是低着头,时不时用余光瞄一眼小雪。
我知道她在害怕,她害怕说出真相,小雪会报复她。
只是没等我说什么,小雪先急了,冲上去,推搡童童:“你不要再装了,你刚才嚣张的样子呢,为什么妈妈回来了,你就楚楚可怜了!”
我将小雪拉到一边,然后扶起童童。
童童只是哭泣,说要回去。
那天晚上,我惩罚了小雪,没让她吃晚饭,童童的情绪也很低落,没吃几口饭菜,就说吃饱了。
饭后,我在厨房刷洗碗筷,童童怯怯地走进来,向我要了些饭菜,接着端走了,我没想到,几分钟后,就听到了童童的惨叫。
我和丈夫同时赶过去,然后看到满手是血的童童。
饭菜洒了一地,还夹杂着玻璃碎片,小雪则惊惶失措地站在一边。
我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本想责骂小雪,丈夫却说先带童童去楼下门诊包扎。
我气愤地瞪了瞪小雪,抱起童童就下了楼。
幸好只是皮外伤。
门诊医生简单为童童清理了伤口,然后将我和丈夫叫到外面:“你们知道孩子身上有很多伤痕吗?”
我解释道:“她不是我们的孩子,她是从福利院接来家里寄宿的,在此之前,她被养母虐待,身上才留有很多伤痕。”
医生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那些旧伤,而是新的伤痕,在一周左右形成。”
我一惊,转头看看丈夫:“您什么意思?”
医生解释道:“在她手臂还有小腿上分布着很多很浅的伤痕,还有很多奇怪的小圆点出血口,根据我判断,应该是刀片和针状物造成的。”
我突然感到一阵后怕:“刀片和针状物?”
怪不得最近几天,童童都要求独自去卫生间洗澡,原来她身上有伤,不想让我们发现。
回到家,我问小雪刚才怎么回事,她说童童给她送饭菜,她不想吃,童童就将饭菜丢在地上,然后双手抓住了碎玻璃。
童童的说法却不一样,她说拿饭菜给小雪吃,小雪将饭菜打翻,她没站稳,就跌在了碎玻璃上面。
小雪再次攻击童童,称她在骗人,我却制住小雪,然后在她房间的枕头下面发现了带血的小刀和圆规,这和门诊医生说的刀片和针状物正好符合。
接着,我脱掉童童的上衣,指着那些浅浅的割伤和圆点伤口,质问小雪怎么回事。
小雪说她也不知道枕头下面为什么会有小刀和圆规,她还说都是童童的阴谋,童童在诬陷她,我却呵斥道:“魏小雪,你太让我失望了!”
那天晚上,童童找到了我:“余阿姨,我知道我是一个不吉利的孩子,都是因为我,您才和小雪姐姐吵架,我想要回去了,谢谢您的邀请和这段时间的照顾。”
那一刻,我忽然感到一股鼻酸,将她揽进怀里。
我当然不能让她走,我还要指着她让我咸鱼翻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