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看守所的時候,我徹底絕望了。
這是一場死亡接力,先是王江,然後是滕小海,如今輪到我了。
我回到家,看到已經無比消瘦的妻女,她們還是跪在地上,癡迷地看著貝貝,不,是那隻畜生。
公寓裏的鄰居也不知道從哪得來的消息,說我們家有狗妖,妻子和女兒就是被狗妖纏身了,我無力反駁,也不知道向誰求助。
最後,我選擇了離開。
我向隊裏請了長假,切斷了和所有人的聯係,帶著妻子和女兒還有那隻可惡的畜生,去了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租下了一處偏僻公寓。
在那個逼仄的房間裏,牆角放著簡單的行李,妻子和女兒就跪在房間中央,看著放在墊子的貝貝。
它閉著眼睛,不知道是真的睡著了,還是在裝睡。
那天晚上,我坐在角落裏,看著手機裏妻子和女兒的照片,還有之前過生日時拍下的視頻,鼻子一酸,流下了眼淚。
抬眼看看形如枯槁的妻女,我忽然做出一個決定,我要結束這一切,就像當初的王江和滕小海,但是我不會選擇那麽殘忍的方式。
我找到出院時,醫生給的鎮定藥物,然後堂而皇之地放進杯子,讓妻子和女兒喝下,沒多久,她們就睡著了。
看著她們熟睡的樣子,我驀然感覺世界安靜了下來。
我多麽希望她們再醒來的時候,會充滿笑意的和我打招呼,然後妻子去做我喜歡的雞蛋餅,女兒問我她不會做的數學題,隻是,這一切注定都是幻想了。
我轉頭看了看那隻畜生,此刻,它倏地睜開了眼睛。
它似乎也察覺到了危險,那種從我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
它站起來,退到了牆角,然後發出孱弱的叫聲。
我冷冷看著它,然後衝上去,一把抓住它,又從口袋裏摸出那把匕首,朝著它的雙眼直直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