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当我接到报案,赶到案发现场,看到那个被毁容的女人,心头为之一颤。
她叫做Miley。
她惊慌地向我叙述着整个过程,说那个叫文娟的女人将她的男朋友郑延和郑延的孩子小宝绑走了。
接着,我们迅速展开调查,终于锁定了文娟的踪迹。
通过秘密排查,邻居称文娟家里确实有一对陌生父子。
随后,我们展开营救。
当我们冲进去的时候,文娟吓坏了,然后我们看到了被囚禁的郑延和小宝。
我们将郑延和小宝救出去之时,文娟失控地叫道:“你们不能这么做,他们是我的丈夫,我的孩子,他们都是我一个人的!”
而郑延的一声怒吼让她彻底崩溃:“文娟,你醒醒吧,我们根本不是夫妻,小宝也不是你的孩子,你只是我们家的保姆,你已经病了很多年了!”
文娟眼神茫然,怔怔地说:“你又骗我,我们是夫妻,小宝是我们的孩子……”
文娟因涉嫌绑架和故意伤害罪被带走了。
提讯室内,她还是重复着之前的话,郑延是她的丈夫,小宝是她的孩子,而Miley是介入他们家庭的闯入者。
而在郑延的口中,我得到了完全不一样的版本:“七年前,我妻子生下孩子,取名小宝,由于妻子身体虚弱,我在家政市场上找了一个保姆,就是文娟,文娟进入我家后,干活勤快,人也踏实,我和妻子都很喜欢,在听说她丈夫和孩子出意外死亡后,我们更对她充满同情,视她为家人。
“一年后,妻子被查出患上癌症,体弱的她没撑多久就去世了。妻子死后,文娟帮我照料年幼的小宝,照顾我的起居,我很感谢她,就让她留了下来。文娟对我非常关心,远远超出了保姆的范围,我心念她对我家的帮助,没放在心上,直至小宝懂事后,他对我说,文娟经常偷穿妻子留下来的衣服,还让小宝叫她妈妈。起初,我没在意,直至邻居们都对我指指点点,我打听得知,原来她在外都自称郑太太,小宝的妈妈。为此,我找她谈过,她没有否认,竟说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怀疑她精神出了问题,想辞退她,她死活不肯,我害怕出事,就让她继续留了下来。随后,我带她去了医院,谎称体检,让精神科医生给她做了检查,医生称她的精神确实出了问题,早年的丧夫丧子给了她沉重打击,在进入我的家庭后得到了缓解,我的妻子的去世让她看到了这个家庭的空缺,她瞬间找到了存在感,一个妻子的存在感,因此,她就幻想自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我在医生那里开了药,害怕她不肯服用,就偷偷放进她喜欢吃的栗子饼内。不过,还是被发现了。我本想让女朋友Miley进入生活,让她认清一切,没想到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骚扰Miley,骚扰我们,我只得逃离,没想到还是被她抓住了。”
郑延的女朋友Miley也做了证实:“我和郑延开始之初,他说起了文娟的事情,当时我还感觉不是问题,直至她找到我,自称是什么郑太太,那时我也是生气,就想设计让她离开,没想到她怀恨在心,最后竟然毁了我的脸……”
至于小宝,我们也询问了相似问题,他一脸恐惧地说:“她总是穿妈妈的衣服和高跟鞋,还让我叫她妈妈,但是,她不是我妈妈,有一次,我对李阿姨说她是我家的保姆,她就打我,还说以后必须叫她妈妈,否则就打死我!”
在走访中,郑延的邻居李太太等人,还有小宝的老师都做了证实,说文娟都是以郑太太自居,李太太还说,文娟经常和她们说,她的家庭有多么和睦,她们不愿意拆穿她,没想到酿成了大祸。
至于文娟的朋友邵梅,也是一个保姆,她也梦想着有一天能成为阔太太,她的话更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对于文娟,似乎每个知情人都恨之入骨,骂她是疯子。
没错,她差点毁掉了这个家,毁掉了郑延和小宝,甚至毁了Miley的脸,但是,在我的内心却又对她抱有一丝同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是,可恨之人何尝不是充满可怜。
那天下午,我去精神病院看望文娟。
她一脸期待地问我郑延和小宝什么时候过来接她,我没有告诉她真相,也没有将口袋里那装着的,文娟的丈夫和孩子照片给她看。
如果这是一场梦,我倒是宁愿她一直做下去,不要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