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蕾蕾說:“現在咱們也沒直接證據證明陸左的死跟趙一平有關,難道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繼續胡作非為?”
我不這樣認為。趙一平如果真在修煉邪術,四處謀害他人性命,他能弄死一個人,就一定會弄死第二個、第三個,隻要我們細心監視他,就一定能找到把柄,殺人償命,到時候他家勢力再大,也難逃法網恢恢。
我現在還有條線索,就是在弄堂裏發現的那位奇怪的女人,她被砍斷手足在地上爬還能不死,實在令人費解。
我們回到學校,我又趴桌子上睡到下晚自習才醒過來,張蕾蕾惡狠狠的教訓我說:“你好歹也念下書吧,到時候咱們可以考在一個城市的大學,又能在一起了。”
我搖頭說:“還是別了,跟你在一個城市念大學我自卑。你是名校高材生,我是野雞大學的小混混,身份懸殊呀,壓力太大,還是異地戀實在,反正沒人知道我底細。”
張蕾蕾白了我一眼,生氣的不跟我搭話了。
我們在學校門口的冷飲店裏喝奶茶,吃點心,等學生散的差不多了的時候,我們偷偷溜進了附近老弄堂。弄堂裏依舊黑洞洞的,遙遠的街道深處才有一兩盞昏黃的燈光,街道兩旁是陳舊的青磚灰瓦木頭框架的老房子。這幽深的黑暗很容易給人恐怖的聯係,再加上裏麵吹出來冷颼颼的風,張蕾蕾一進來就膽怯了。
說實話,我心裏也怕,但我有風水羅盤防身,胸中又有半卷殘書中記載的萬般風水奇局,足以辟邪鎮鬼,所以也沒那麽害怕。
我們走到上次我挨打的地方,也就是那鬼一樣的女人爬過來的地兒,這裏依舊陰森森的,路燈就立在我們身邊,我依舊能感覺到這地四處彌漫的陰氣。我繞著那地方轉了轉,在路燈柱子前麵發現了一座老宅子,宅子裏黑洞洞的,張蕾蕾拿手機照亮,突然驚叫道:“曉天快看,房子大門是開的。”
我朝那邊一看,果然就見到那間老屋裏,黑漆大門大開,裏麵還傳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在這陰沉沉的夜色裏,這種聲音特別嚇人。一般來說,這種情況可能是家裏招賊了,可這麽老舊的屋子,又會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呢,再笨的賊都不會來這條老弄堂偷東西吧。
張蕾蕾問我說:“怎麽辦,要報警嗎?”
我搖了搖頭,示意張蕾蕾滅了手機燈光,張蕾蕾道:“你不會想進去看吧,這黑燈瞎火的,隔壁又不知道有沒有住人,萬一裏麵有賊把咱倆滅口了可怎麽辦呀?”
這的確也有可能,我琢磨著不能讓張蕾蕾犯險,要先把她送出去我再進去查看究竟,這時,張蕾蕾又是一叫,我抬頭一看,就看到弄堂深處有個黑影朝這邊走過來。
張蕾蕾緊張的說:“不會又是鬼吧?”
我攥緊了風水羅盤,等那黑影走近了,居然是個提著籃子的老太太。老太太籃子裏裝了半籃青菜,見我們兩人,歎了口氣說:“你們這些小孩子,不好好念書淨跑這裏談戀愛,不學好,這片老房子可不幹淨,好多老屋都死過人的。你們聽過惡鬼索命沒有,住這片弄堂的,都是窮人,這人一窮啊怨氣就多,死後很容易化成厲鬼的,聽過厲鬼索命嗎,可凶惡了,你們快走快走吧,遲了就來不及了。”
說著,老太太顫巍巍的墊著小腳朝弄堂外走去,張蕾蕾被老太太嚇的怕怕的,見她走遠了,才問我:“咱們要不要走啊,我覺得這老太太說的挺像那麽回事兒的,別真讓厲鬼又纏上咱們了。”
我也覺得這老太太挺怪的,但是現在找到那血腥女人要緊,反正我們在二龍村什麽可怕的事兒沒經曆過,也不怕它一個小小的弄堂。
張蕾蕾突然指著路燈下一個東西說:“你看看,那是什麽,好像是從老太太籃子裏掉出來的。”
我心說老太太籃子裏裝的都是青菜,她籃子裏掉出來的東西不就是菜葉子嘛,有什麽好看的。
我朝前走了兩步,仔細一看,頓時打了個哆嗦,張蕾蕾也看到了,臉上變的慘白,那東西哪是什麽菜,就是一張送孤魂野鬼的白錢嘛。
我安慰張蕾蕾說:“住這裏的老人多少都很迷信,他們出門隨時裝些這種東西也正常,你別想多了,就算真有孤魂野鬼咱也不怕,咱們可是專業人士。”
張蕾蕾點了點頭,臉色恢複不少。
我們推開門,進了那間老屋,借著淡淡的月光,老屋客廳裏擺了許多陳舊的家具,八仙餐桌,老式椅子條凳,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家具物什,屋子裏透著有股發黴的味道,非常難聞。
這間老屋有兩層樓,客廳後麵是樓梯間,進了樓梯間月光就透不過來了,樓梯間裏黑漆漆的十分嚇人。張蕾蕾打開手機,用手機光照明。我們踩上木頭架子樓梯,樓梯被踩的咯吱亂響,仿佛隨時會垮塌下來,我懸了一百個心。
上了樓梯,是一間非常小的客廳,客廳裏擺了張方桌,桌子上還擺了隻茶壺幾個茶杯,看這桌上很幹淨,應該是經常有人打掃才是。
我正納悶呢,張蕾蕾突然指著方桌前的牆壁哆嗦起來,我順著看過去,腦子頓時也懵了,牆上掛的是一張遺像,而這遺像裏的人物,竟然就是我們剛才看到的那位老太太,我手心捏了一把冷汗,半天說不出話來。
張蕾蕾緊張道:“她果然是鬼,她讓我們趕緊走是什麽意思,在恐嚇我們麽?”
我讓張蕾蕾先冷靜下來,這老太太非常奇怪,因為按常理來說,普通人是看不見鬼魂的,我沒開天眼,張蕾蕾不懂任何陰陽數術,如果老太太真的是鬼魂,我們根本不可能看到她,可事實上,我們真就看見了。
我為自己開了天眼,張蕾蕾也讓我再次幫她開,被我拒絕了,不通陰陽術的人開天眼,會損傷元神,後患無窮,有我照顧她就夠了。
客廳兩邊是對門兩間房間,我們推開左手邊這間,見房間裏布置的很新,像是女孩兒的閨房,牆壁上貼著粉色的牆紙,**鋪的是小花帽的被子和床單,梳妝台上擺滿了化妝品,張蕾蕾說這些全是廉價貨,網上幾十塊錢淘來的。
我發現床後麵有個黑乎乎的大東西,手機的光線看不清楚,便繞到了後麵,定睛一看,赫然發現是隻碩大的水缸。我正納悶呢,張蕾蕾緊緊抱著我後背,我能感受到她的身體在顫抖。我揭開水缸的瓦蓋,裏麵突然衝出個東西,我一看之下,嚇的失聲叫起來,盡管我見過許多可怕的屍體、鬼魂,我還真沒見過被整成這樣的人。
水缸裏泡著的是位女屍,那女屍一頭長發,我撥開她的頭發,整個人都快被嚇死了。女屍沒有眼睛、鼻子、連嘴巴都是一張巨大的窟窿,牙齒都被掰扯掉了,舌頭也被割了,她整張嘴像隻巨大的黑洞。
張蕾蕾頓時就吐了。
我仔細對比這具屍體,屍體被毀的不像樣子,已經很難判斷跟我上次見過的女人是否同一個人了。
我真難相信,這個世界上竟然有這麽殘忍的人,可以把自己的同類殘骸到這種程度,真他媽的太變態了。
這時,我又聽到了門外傳來的咯吱咯吱的聲音,似乎有什麽東西走進來了,我心裏一沉,張蕾蕾嚇的瞪大眼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