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曾老頭兒走到那座禿山上的時候,半空中蒸騰的紫光就散開了,我心中極為納悶,這禿山寸草不生,連棵樹都長不了,它會是風水寶地?而且這禿山樣子非常奇特,就是一塊拱起的小山包,距離長江還有一段距離,站在山頂上都望不見江水。可是說是既無山龍又無水龍,無怪乎這地方後來做了亂墳崗,解放前死個人太容易,窮人家無錢下葬,更不可能有錢請風水先生相地,就隻能在這亂墳崗裏刨個坑竹席一裹就埋了。
我站在山頂上,以曾爺爺的墳墓為核心,按照陳思可說的北鬥七星的方位逐一確定位置。陰陽陣法上,常有用北鬥七星護法的說法,根據我的推測,曾爺爺的墳墓應該在天權星的位置,我依次展開,先後定了天樞、天璿、天璣、玉衡、開陽、搖光六個位置,然後跟曾老頭兒選了天樞星的位置開挖,挖了半個小時就挖到一具棺材。我心裏一陣激動,不過目前還沒開棺,要是能確定棺材裏有獸骨,就能肯定陳思可的說法是正確的了。
這大晚上的開棺容易出事兒,要是挖的是新埋的墳,一準要招惹是非。開棺之前,我在棺材蓋上壓了塊我爺爺送的千年泰山石鎮邪,跟曾老頭兒小心翼翼的推開棺材,就發現裏麵躺著具穿紅衣紅褲子的女屍。那女屍看著邪性,明明衣著打扮都是民國時期的樣子,偏偏屍身還沒腐爛,隻是脫了層水,屍體變成了焦黑色。她那一身紅衣紅褲的打扮非常嚇人,民間有說法,下葬時穿紅容易變成厲鬼回去索命。
我拿手電筒把女屍上下都照了一遍,發現這女屍身上並沒有獸骨,我又把棺材裏麵都照了一遍,還是空的。我心說難道陳思可說錯了,根本不存在七具護法凶墓,我能在這裏挖出女屍,純屬此地就是亂墳崗,埋的墳太多了,那女屍點子低一下子就被我挖到了?
曾老頭兒指了指女屍的嘴巴,說:“古書上說,古人下葬時有個習慣,喜歡嘴裏含口含,肛門墊屁塞,這一是為了屍體防腐,二來也能將寶貝藏在隱秘之處,防止盜墓賊盜寶。”
我說:“老頭兒,你不會讓我扣她嘴巴吧,太惡心了。”
曾老頭兒說:“自然不會讓小大師你為難了,你幫我按住她腦袋,我來操作。”說著,曾老頭兒戴上手套,我隻好掰住女屍腦袋,一手捏住女屍的嘴巴,曾老頭兒把手伸進她嘴裏,一直塞到喉嚨深處扣了半天扣除一坨臭肉,熏的我差點吐了。
曾老頭兒久掏無果,我們隻好把屍體放回去,我說:“別倒騰了,八成是陳思可的說法有問題,你爺爺的屍體就是被趙家下了手段,咱們出現了方向性錯誤。”
曾老頭兒凝眉想了想,指著女屍的下身說:“在沒有把檢查工作做完之前,我不喜歡過早下定論,不可否認的是,獸骨有可能做了女屍的屁塞。”
曾老頭的話差點讓我昏死過去,難道真要我們掏女屍的肛門,這也太惡心了吧,對女屍也是大不敬。想她死了至少也有五十多年了,沒想到半個世紀後會被一老一小給爆了**兒,這女屍要是鬼魂還在,必定就是厲鬼,受了這種屈辱,她還不弄死我們。
曾老頭兒把女屍翻了個個兒,讓她屁股朝上,又脫掉女屍的紅褲子,那女屍一塊焦黑幹癟的屁股就全露在我們麵前。曾老頭兒還沒掏呢,我見到這種屁股就先吐了,晚上吃的飯菜吐完了又吐了不少酸水。
曾老頭兒知道我受不了,也不再讓我幫忙,他自己伸手進去掏,掏了半天沒動靜,我大老遠站著勸他說:“算了,這女屍都死了半個多世紀的,讓你折騰成這樣我都於心難忍,你說你讓女屍地下有知情何以堪呀,人家好歹也是個女的。”
曾老頭兒太敬業了,我見他大半個身體都趴進棺材裏,手指不知道伸進去有多深,突然老頭子嚷嚷起來:“找到了找到了,我摸到個硬邦邦的東西——”
我打心眼兒不覺得女屍屁眼裏真有屁塞,勸曾老頭兒說:“你先摸索著猜猜他是個什麽東西,別扣出來把你自己給惡心死了。”
曾老頭兒說:“看你這小娃娃,人活到我這歲數,什麽都經曆過了,還怕這些。這個事情對我爺爺很重要,受點累也是應該的。”
我們白話著,曾老頭兒突然哎喲一聲,我嚇了一跳,就見他從棺材裏爬起來,手裏多了塊黑乎乎的東西。我說:“你看你扣了半天,就弄出這麽塊東西,八成是這女屍死前便秘遺留下來的存貨,快給扔了吧。”
曾老頭兒把那黑硬塊在沙子裏摩擦了半天再遞給我,我捂著鼻子過去看,發現黑坨坨的東西已經變成雪白色了,赫然就是那塊獸骨。
曾老頭兒激動的說:“小大師你沒說錯,我爺爺的死另有乾坤,這座禿山真有問題。”
我也被事實震到了,根據北鬥七星護法陣的方位,我很快利用五行術數推算出主墓的位置,在禿山一處非常隱蔽的位置劃定了最好挖的地方,我就跟曾老頭兒開始挖盜洞了。
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做盜墓這種勾當,心裏惴惴不安,才挖了一會兒就一身的冷汗,這全是被嚇的。我心想,就我這水平,也就能欺負無主孤墳了,像這種冒紫光的墳墓裏埋的,非富即貴,那裏麵的陰陽布局肯定是高人設計,可別把我交代在這裏了。
曾老頭兒挖的很快,我們挖了一個小時左右,就挖到了金剛牆位置,曾老頭兒衝我豎起大拇指,說:“小大師好本事,僅用五行術數就能推算出這等大墓的入口位置。你要是去盜墓,絕對是個大行家。”
我們起先以為這金剛牆非常堅固,沒想到一推全塌了,曾老頭兒說這墓應該是早些年讓人給盜了,金剛牆有炸毀的痕跡,隻黏連一點點石頭在上麵。石頭混著泥沙,一推就倒,我們挖掉金剛牆的碎石頭,前麵有個一人才能鑽進去的圓洞。
曾老頭兒博古通今,說金剛圈裏麵的一層堅固的封土叫寶頂,穿過寶頂就是墓室內部了。我們先後鑽進去,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個碩大的山洞,有一條石頭砌的大道貫穿整個山洞,一直通往黑暗深處。
曾老頭兒說這條石道就是整座墓的神道了,它能貫穿整座墓穴,一般隻有王侯將相造墓才建神道,可見這墓主人的身份不簡單。
這地方當真神秘莫測,裏麵冷颼颼的,我非常緊張,看的出來,盡管曾老頭兒對這墓坑裏的東西都能說的頭頭是道,他心裏還是非常害怕的。我們沿著神道往裏麵走,走了大概五十多米,前麵有出現一座被石門封上的墓室。
那墓室兩邊立著兩隻低頭行禮的石頭人,都有一米五左右的高度。神道兩邊有幾座墓坑,坑裏可以看見蕾蕾白骨,有人的也有牲畜的,看的我心裏發麻。曾老頭兒說,這墓坑就是墓主的陪葬坑,裏麵可能是下人和牛羊牲畜,古代貴族非常殘忍,拿下人不當人看。
我們走到墓門前,這墓門是用堅硬的石頭雕出來的,看起來非常厚,老曾說墓門肯定有機關,否則憑借人力肯定推不開這麽厚的墓門。我們摸索半天不得要領,找不到機關在哪兒。曾老頭兒見神道側麵還有一條路,一直通向黑暗的前方,便沿著那條路,我們走了十多米就發現牆壁上有光漏出來。
這可把我和老曾嚇了一跳,我們趴在墓牆上往裏麵望,發現牆壁上裂開了一條不小的分析,可以把墓室裏麵看的清清楚楚。裏麵點了兩盞老式馬燈,我還看見墓室裏有幾個人正走來走去,我定睛一看,發現當頭的一個染了紅頭發高高瘦瘦的年輕人,竟然是我那已經很久沒見到人影的老同學趙一平。
他正跟一個老頭子說著什麽,這老頭兒也奇怪,頭發胡子全白了,穿一身肥大的長衫,就坐在石凳子跟趙一平說話。老頭子看起來這麽奇怪,還是在這樣陰森恐怖的墓室裏,趙一平居然一點都不害怕。
還有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圍著一個碩大的石頭台子在看著什麽,老曾告訴我說那是古代貴族用的棺槨,棺槨裏麵才是墓主真正的金棺。
我見這棺槨上點了許多很粗的白蠟燭,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上麵似乎躺著什麽人,那中年人看著棺槨裏的人,眼睛都癡了,發出一種詭異的光。
我對老曾悄聲說:“我想看看棺槨裏躺著的是什麽人,這一看就明白墓主人是誰了你說是不是?”
我見老曾沒說話,扭頭去看他,卻發現他正盯著那白頭發老頭兒渾身發抖,我剛想問他,就聽他嘴裏憋出幾個字:“”趙——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