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天王

97、大公子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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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郵件,我和老曾都呆坐在餐桌前,腦中全是郵件上令人震撼的內容,明妃劉楠的身世驚人如此坎坷。以我對陰陽數術的了解,劉楠精研奇門遁術到了這種程度,不可能是郵件中所謂的千年妖精。奇門遁甲是人的術,而非妖的術,就算某些成了精的東西得到了奇門遁術,它們畢竟不是人,沒有人的智慧和邏輯能力,根本不可能領悟出奇門遁甲陣的精髓。

我反倒相信劉楠自稱劉伯溫後人的說法,因為據我所知,中國古代研究奇門遁術集大成者也就隻有黃帝、薑太公、張良、諸葛亮、劉伯溫等奇人。劉楠自稱大明朝劉伯溫的後人,總比茅山道士所謂的她是千年妖精更實際一點,隻有人才能修煉人術。

老曾說:“明妃玉屍棺材裏童屍的真實身份現在是清楚了,可依舊很難找到是誰盜竊了童屍永福公主。對方既然有本事穿過奇門遁陣,無聲無息的盜走公主屍體,為什麽會留下明妃遁跡和明妃劉楠的屍體在古墓中,這些都非常不合乎清理。”

我仔細想了一下,說:“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永福公主朱福如的屍體比奇門遁跡和劉楠的屍體具有更大的價值。同時,盜墓賊又不喜歡明妃之墓被盜的消息過早的放出去,他要隱藏自己的身份。”

老曾對我的意見大為讚同,我想:“真有這種本事的人肯屈尊來盜竊童屍,想必這童屍一定有巨大的作用。他不要明妃遁跡所載的奇門遁甲秘術,就是為了隱藏已經盜取童屍的秘密,想來顯然是要奪這童屍的人不在少數,這麽說起來童屍的價值,就越發貴重了。我真想弄明白,這幾百年前的童屍,就算她是位公主,她的重要價值到底體現在什麽方麵。”

這個答案在目前看來,顯然是無解的。

老曾說:“他上午已經通知了文物局,江邊禿頭山上有明朝大墓,希望文物局能聯絡相關考古專家發起保護性發掘,真正揭開明妃玉屍的真麵目。有些東西,以咱們的眼光和資源,根本就難窺探到它神秘的九牛一毛,這些事還是需要他們來做。”

對老曾通知官方的做法,我沒有異議,反正玉屍落在官方手裏總比落在趙家人手裏強。

我們吃了午飯,老曾又給我泡了滿滿一壺好茶,我們邊喝茶老曾邊給我複習功課,本來老曾想我下午就去替他爺爺選墓地的,但今日時辰不宜尋龍點穴,我們隻好推到明天再辦這件事。

功課複習到下午6點左右的時候,我也累的夠嗆。老曾這個人太博學了,這一下午的時間,他又把高中基本課程的核心知識點給我過了一遍,老曾課講的好,幾句話就能說明一個問題,所以我也學的很快,隻是一下子給我灌輸這麽多東西,我有點難消化,想問題想的腦子疼。

老曾見我太過疲倦,就合上書,說:“下午就先到這裏吧,我去買菜,你自己玩玩電腦,等吃了晚飯咱們繼續複習。”

我點頭答應了,這時老曾家的門鈴就響了,老曾去開門,就闖進來一個頭頂花布頭巾,穿著白色T恤,身材微胖的男人。我當時就愣住了,心想這到底是男是女呀,這幅打扮少數民族都不收吧?

老曾也愣了,拖住衝進來的花頭巾說:“哎,你是誰啊,你找誰,怎麽莫名其妙亂闖人家家裏呢?”

花頭巾揭開頭巾,我跟老曾都愣住了,那是一張極為醜陋的臉,醜陋到連我這種長相平凡的人都有種想吐的欲望,花頭巾的臉上竟然長滿了深淺不一的屍斑。從額頭、鼻梁、嘴巴、到脖子,到處都是形狀顏色不一的斑紋,我費了好半天才認出來,這花頭巾就是我的班主任老師老胡。

老曾也認出來他了,關了防盜門把他拉沙發上坐下,說:“老胡,你好好的這是怎麽回事了?”

老胡眼淚頓時就出來了,指著我說:“你別問我,我已經沒勇氣說出來了,你問他,他全都知道。”

老曾迷茫的望著我,於是我就把老胡家與趙家的淵源,和他是死人配陰婚複活的結果,如今又遭遇屍化回去的命運一五一十的跟老曾說了。老曾聽的又是驚訝又是同情,而老胡早已流了一身的眼淚鼻涕。

老胡說:“老曾啊,我現在是有家不能回,真沒地方去了,我想在你這兒躲一陣兒,你看行嗎?”

老曾是個好人,再加上他跟我一起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對這些東西已經沒那麽怕了,連聲說好:“反正家裏也沒什麽外人,都是自己熟人,也不愁睡的地方,你就先住我家吧。等小大師想出解救你的辦法,我們再一起幫你。”

老胡感動的連向我們磕了幾個響頭,我真受不了老胡這一套。求你的時候他是孫子,你在他手心兒的時候,他就是閻王爺,什麽事兒不要臉他就能做出什麽事兒來,我們同學都討厭他。

可話說回來,老胡隻是有點人品差,但罪不至死。他遇到這種事情,恐怕早已遭遇到了世界上大多數痛苦,該受的懲罰都受過了,我也沒有權力來嘲笑他。畢竟後來老胡幫了我不少忙,我卻沒有實質性的給他提供任何幫助,想起來我就有些慚愧。

看到老胡,我就想起趙家大公子也是配了陰婚的,我們在明妃古墓裏見過趙司令、他孫子和曾孫子,就是沒見到他大兒子,這可真怪了。難道說他大兒子也沒逃脫屍化回去的宿命,已經屍骨無存,化成一捧黃土了?

我窩在沙發裏凝神苦思,老胡拉著老曾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這些天來他的淒慘遭遇。隨著屍斑一塊塊的增多,他先跟妻子離了婚,又向學校請了長期病假,整天一個人窩在家裏。

可窩在家裏也不是辦法,他們住的是學校臨時安置的教職工宿舍,附近住的都是鄰居熟人,彼此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老胡再窩家裏,也總要出門買菜做飯吧。不管他怎麽小心翼翼,有幾次都差點被同事看出破綻,老胡再不敢住學校了,隻好來找他朋友裏,唯一覺得仗義的老曾。

老曾安慰了老胡一會兒,就提著菜籃子出門買菜去了。

老胡跟我相對而坐,外麵夕陽的光芒照射進來,襯托的老胡滿臉的屍斑格外明顯,老胡的表情絕望又猙獰,見我不敢看他的臉,他識趣的拿花頭巾又把自己包裹了起來。

我急忙解釋說:“胡老師——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天氣這麽熱,咱們在家裏不搞這一套啊——”

老胡歎氣說:“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樣子。別說是你,就是我自己照鏡子都會被自己給惡心吐了,你說我現在有多醜。”

我倆坐在沙發上,相對無言。我給老胡倒了杯茶,老胡一口喝幹,說:“曉天,我跟你說件事情,你可一定得替我保密呀,千萬別說出去。”

我點了點頭,盯著老胡渾濁的眼睛等他的下文,老胡喃喃說:“其實,幾天前趙家大公子找過我,跟我談了很久——”

我心裏一顫,正琢磨著趙家大公子呢,就又有大公子的消息。我在明妃古墓裏沒見到大公子,以為這人已經屍化死了,想不到他竟然還活著,從時間上來推算,他跟我爺爺是一輩的人,怕是已經有七八十歲的高齡了。

我又想到趙司令的孫子趙一平的爹,暗想趙家大公子配冥婚的時候,他還沒有子嗣,別說趙一平是大公子的後代,那就太驚悚了,屍體還能生孩子,這可要改寫整個醫學理論體係了。

我問老胡說:“大公子找你做什麽?”

老胡吐了口塗抹,說:“我以前從沒見過趙家大公子,這次還是第一次見他,按理說他已經是花甲老頭兒了,沒想到他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還是二十多歲的偏偏公子,人一點兒都沒老。我還特意觀察過他身上有沒有屍斑,不但沒屍斑,他渾身細皮嫩肉跟女人似的,沒有一絲瑕疵。大公子說,隻要我跟了他,他就能讓我像他一樣,不止不會屍化回去,還能不再變老。”

我心裏狐疑,反問老胡說:“這麽好的條件你為什麽不答應他,我要是你我就毫不猶豫。”我心想,以老胡這種唯利是圖的性格,有這麽好的事,他跪下給人磕頭都願意,也不會現在還帶著一身屍斑可憐兮兮的流落在老曾家了。

老胡咬咬牙,好像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似的說:“他——他給我的條件是,讓我削掉自己的臉,再給我戴上一隻非常奇怪的青銅龜麵具。那麵具邪性的很,我拿在手上就凍的渾身發抖,更別說戴上了,要真戴上還不把我給凍死了。”

我聽得心髒都要跳出來了,青銅龜麵的故事,老曾跟我說過,自他在省城的鄰居大有一家三口死在江麵上後,這青銅龜麵就徹底失蹤了,這麽離奇的東西怎麽又出現在了趙家大公子手裏呢?

他找老胡做青銅龜麵的下一個擁有者,又是出於什麽目的?

我看了一眼老胡,夕陽已經沉下山去,客廳裏此刻變得無比的陰暗,我看著老胡的眼睛,他的目光恐懼而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