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邪掌离开房间,才过去不到两刻钟。
此时,他带着青姬,降落在院子里。
看着他们两手空空,殷瑨山不禁皱眉问道:“江老二呢?”
“死了。”青姬舔舔爪子,此时她已完全变成狐狸样貌。
“遗物呢?”
“丢了。”
“堂堂邪掌和青姬联合出手,竟然让一个四窍的小子跑了,转世圣人不愧是转......”殷瑨山话卡在嘴边,浑身上下黑气冒出,尽数涌入邪掌体内。
“聒噪。”邪掌淡淡道,接着看向程天宇。
“请大人息怒,泗水城正在扩张,两名主事同时暴毙,恐引来朝廷注视,对我族不利。若要新鲜血食,城中自有我族圈养血食之地,供大人享用。”青姬感受到邪掌目光,浑身一抖解释道:“殷瑨山目中无人,坏了夺取圣人遗物大计,死有余辜。”
“我族需要在泗水城有一个说得上话的人,小的现在实力大损,还请大人出手,给程天宇种下魔种,方便控制。”
邪掌点点头,压下心中饥饿感,魔气在程天宇眉心凝结,扎根在大脑内,它吞噬邪掌大脑,已经掌握了最近一些信息。
青姬迈着猫步,走入房内,槿娘靠着椅背,有些害怕地望着狐狸:“姑,姑姑。”
“你倒是悠闲,坐着不动就把功劳拿了。”青姬前爪抬起,压在槿娘隆起的腹部:“哟,还是个男孩,让你潜入程天宇身边,你到还动了真情?”
感受到腹部传来压力,槿娘面色发白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槿娘知错了,槿娘知错了,求姑姑放我一条生路,槿娘不要任何功劳,只希望能继续帮姑姑做事。”
“组织那边知道怎么回复吗?”青姬问道。
“殷,殷瑨山谎报神武遗物消息,对江家秘密起贪婪之心,于是提前出手准备独吞,导致江二郎逃遁,还好姑姑及时赶来,释放出外面那位大人斩杀江二郎。”
“你果然是个聪明人。”狐狸露出一个笑容,抬起爪子擦拭槿娘的眼泪:“哟哟哟,怎么还像个小姑娘一样害怕啊,程天宇醒来后会忘记今晚发生的事,你可得帮我看好了,切莫要让旁人察觉到什么。朝廷派来的高手后天就能抵达,若是露出什么马脚,哼哼。”
“谢姑姑饶命,谢姑姑饶命......”槿娘跪伏在地上,艰难地磕头。
“行了,别伤着你肚子里的孩子。”青姬慢悠悠离去,瞥了眼墙角昏迷过去的程涵双道:“这丫头死了是个麻烦,你想办法遮掩过去。”
一道青光从青姬眉心射出,没入程涵双额头,程天宇有官气加身,官印一旦恢复就会清楚她施加的法术,但一个开了两窍的小丫头,她的秘术足以。
第二日,江家外面围了无数好事者,都听闻江家昨夜爆发大战,衙役进入江府,里面破破烂烂,几处院子都有战斗痕迹,留下的线索都被人毁去。
“程大人,那些贼子毁去线索手段粗暴,小的实在看不出什么。”
程天宇挥挥手,打发走衙役,转身问道:“槿娘,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和江源在吃饭,之后记忆便是一片混乱。”
“老爷切莫忧心,昨夜江二郎邀我们吃饭,你们几人聊得畅快,他拿出江老爷收藏的好酒,没几杯你和涵双就醉倒了,徐浩送你俩回府歇着,因为时间太晚就没有惊动其他人。”槿娘拍拍胸口,有些后怕道:“之后徐浩感到江府有人厮杀,前去支援,妾身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程天宇有些唏嘘,昨天还在饭桌上相谈甚欢的人,今日就阴阳两隔,他和江源没有多深的交情,只觉得世事无常。
程涵双忽然猛地咳嗽几声,喉咙里泛起几丝腥甜,失魂落魄地走在院子里。
看着女儿魂不守舍的样子,程天宇叹息一声,驾车回汇通,他手下没有了心腹,魏氏两兄弟用起来十分趁手,他准备收拢两人。
程涵双默默走着,江府到处都是血迹,到处都是破碎的门窗。
行到江源卧室,这边院子较远,没受到波及。
程涵双看着眼前空房间,有些发愣,我怎么走到这来了?
推开卧室门,整洁的床铺,椅子上有两件还没换洗的衣物,桌上放着一串碧绿手链,正是自己当初的“饭钱”。
拿着手串看了又看,程涵双似乎想到什么开心的事,忽然一笑,接着更大的悲伤笼罩心头,在床边坐下,呆呆地望着床头。
忽然瞥见一个黑漆漆的小坛子,打开封面,里面是小半坛漆黑药膏。
这就是江源说的药膏吗?
药膏?
我房内......药膏,应该不会......隐患,此事......对不住了。
他什么时候说的?
程涵双抱着药膏,愣愣坐着,直觉脑子里混乱一片,深呼吸几下想要冷静下来,却牵动肺部伤口,猛烈咳嗽起来。
我怎么来的肺伤?绝对不是槿娘说的如此。
怎么来的?到底被谁打伤?
一身黑袍的人,拿着剑,抵住谁?
江源为什么要走?对他被剑抵住了。
爹爹身边坐的谁?娘?不对,娘不会和爹爹一起出来,是槿娘。
爹爹的手被谁打伤了?殷瑨山?对,是殷瑨山。
殷瑨山为什么要袭击江源?找谁的遗物?难道是江叔叔的?
昨夜根本没喝酒,徐叔叔三四天前就不见了,我们吃饭时不止四个人,还有其他人。
房间内响起激烈的咳嗽声,程涵双仿佛要把肺部咳出来。
“伤势不轻......我房内有药膏,应该不会留下......隐患,此事因我而起,对不住了。”
泪水大颗大颗流下,悲伤退去后,遍体寒意从脊背涌上脑门,槿娘为什么要骗爹爹?还有那个邪掌是谁?江源到底被谁抓走?
城主府内。
“大人,赤蛇帮高层被一网打尽,帮主几日前外出未归,城内没有赤蛇帮帮主的家眷。”
面前房门突然打开,殷瑨山正埋头在一女子胸前,女子瞳孔扩散,嘴唇泛白,已是死了多时。
汇报的管事双腿一颤,吓得瘫软在地,面前殷瑨山抬起头望着他,满脸血污狰狞可怖。
黑气席卷而出,房门重新关上,管事化作一团枯骨堆在房间角落,殷瑨山浑身黑气翻涌,接着金色浮现吹散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