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姐看著針頭刺進她肘彎部的靜脈血管裏,深紅色的血液順著針頭流進末端的真空采血管裏,流到采血管的一半時蔣秋玲換了一個采血管,等把她手頭的五個采血管全用完,蔣秋玲才拔下秦姐手上的針頭,把一小團藥棉蓋在針孔上,秦姐自己用另一隻手按住。
“你技術很好,不像他們,要好幾次才找到筋脈,而且戳的很疼!為什麽不早點讓你來抽?”秦姐蔣秋玲把采血管外麵貼上標簽,一個接一個的放在試管架上。
蔣秋玲抱歉的笑笑說:“我也是今天才到。”她原本說話聲音就小,此刻隔著防護服,傳出的聲音就更加弱不可聞了。說完,她自己從半蹲的姿勢站起來,拿著試管架往外走。
“哎!我說你別忙著走啊……陪姐聊聊天……這一天到晚的也沒人理我,都快悶出病來了!”秦姐抽過血的那隻手朝著蔣秋玲拚命招手。
蔣秋玲回頭看見滿臉期盼的秦姐,又想起為了救自己慘死的護士長,心裏不禁一陣劇痛,眼睛裏忍不住流下眼淚來。
“呀?怎麽哭了呀?”秦姐飛快的從**坐起來,拿開那團蓋住針孔的藥棉看了看,見沒有流血了便把藥棉扔到一邊,然後手腳並用的從床頭趴到床位,用手拉蔣秋玲的肩膀:“告訴姐,是誰欺負你了?”
蔣秋玲這晚上從醫院門口死裏逃生以來一直事情不斷,大家也各自忙各自的事,也沒人注意過她,現在一聽到有人溫言相勸,那悲傷便像是決了堤的洪水一樣泛上來,她一下子跌坐在秦姐的**,嚶嚶的哭起來,邊哭邊用手背擦眼淚,無奈穿了防護服,隻能把防護麵罩擦的吱吱響。
但還沒等她悲傷多久,就聽見有人把隔開房間的玻璃敲的砰砰作響。蔣秋玲抬起頭,看到玻璃外麵宋南一正皺著眉頭虎著臉叉腰站在外麵,見她抬頭,便用手指了指蔣秋玲手裏的試管架,又指指外麵的工作台,嘴裏一張一合的說著什麽,雖然隔著密封玻璃聽不到他在說什麽,但想來也不是什麽好話。